即便到了南景, 因着一路上有个霍玉衍人照顾,因此迎接的队伍还是行得极慢。
一直到初十,宫中接到了斥候的报告, 说迎接太子殿下和北梁诸位大人的队伍, 眼看着便要到达南景了。
江随舟拿到消息后沉思了片刻,:“知道了,去请齐大人进宫一趟。”
那斥候应声,退了出去。
“想让齐旻去出宫迎接?”霍无咎问道。
江随舟点了点头:“他最合适了。”
霍无咎想了想,嗯了一声:“他若看齐旻,心下肯定会多想。齐旻怎么也算是南景的老臣,我放着那么多将军不用, 反倒用两个南景的旧臣迎接他——但齐旻官位又高,想必他看齐旻之后,定然要好一通乱想了。”
江随舟点头:“是这个意思。”
霍无咎一挑眉:“那一会儿就让人去备一场晚宴, 我亲自给他接风。到那时候, 我流露出几分功高震主的不臣之心来,恐怕他就更耐不住要动手了。”
江随舟闻言思索片刻, :“确是个好法子。”
便见霍无咎站起身来,绕到了他身后, 伸手将他搂住了:“就只管在宫里待着, 我的消息。”
江随舟闻言抬起头来看向他:“不让我去?”
霍无咎闻言皱了皱眉,不假思索道:“当然不能去,万一他盯上了怎么办?”
江随舟却摇头:“但是,我若不去, 他会对你起疑心的。”
霍无咎的声音沉了下去。
“随便他疑心。”他说。“于我而言,什么时候动他不过是凭我高兴,怎么能让去以身涉险?别胡闹。”
江随舟不由得辩驳:“而今在南景, 还能有什么危险?”
霍无咎却不听他的:“那也不能冒险。只管在宫里待着,他即便想知道是个什么人,也没这通天的本事。”
江随舟抬头看着他,不由得在心里叹了口气。
非为了保护自己而将简单的事情变得复杂,霍无咎这一点是真改不了。
他收了两分笑容,神色认真,看向霍无咎。
“我之前怎么与你说的?”他说。“我不需将我这般护在身后,反生事端。”
霍无咎态度却丝毫不软化:“那不行,这次不一样。”
江随舟问道:“哪里不一样了?”
霍无咎说:“霍玉衍那个人阴险得很,谁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来。”
“但是自打踏入南景,他和他手下的人,便全都落到了的监视当中,不是吗?”江随舟。“更何况,而今临安的守备情况,我也都了解,他想做什么,根本就是难于登天。”
霍无咎理亏,不说话了。
江随舟清楚,他这么不说话,就是理亏却还耍赖。
他伸手,握住了霍无咎的手。
“如果我没有猜错,他跟着这些大臣们来,一定会想方设法离间你们的。”他说。“那些大臣,大到官位去处,小到日常的饮食起居,都是可以动手脚的地方。光知道这些人对忠心,但应该也知道,人心是最善变的东西。常年身在阳关,邺城都没去过几次,能确定自己把握得住每个朝臣的想法吗?”
霍无咎此时虽摆出了一副冷脸冷心、刀枪不入的模样,但江随舟的手覆在了他的手背上,他还是忍不住翻过手来,将江随舟的手攥进了手心里。
“……确实不能。”他承认。
文臣之间那些来我往的细腻心思,确实是他碰一碰就头疼的事。
“所以你需我的。”江随舟说。“我比更了解他们。”
霍无咎抿起嘴唇,不说话了。
便听江随舟温声问道:“晚上让我与你同去,可好?”
霍无咎挣扎了片刻,最后反驳:“……那你以什么身份出席?而今城里谁人不知我与你的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