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摊湿漉漉的老鼠尿,到底没狠心坐下去,便站着说话。
秦明月见他一身囚服,实比当初萧家散亡还要落魄,牙关咬得死紧,额角隐见了青筋,冷声问他:“难道我不该来么?”
萧凤梧不回答,看了片刻,然后犹豫着,从栏杆里伸出一只手,擦了擦他脸侧没卸干净的油墨,又用指节蹭了蹭他的脸颊:“以后别来了,省得被牵扯。”
秦明月望着他:“你觉得我怕么?”
萧凤梧闻言,笑了笑:“好吧,其实也有事要求你帮忙的。”
他递过去一摞厚厚的纸,墨迹初干:“上面一张药方,帮我做十几丸药,带进来,剩下的这些东西,劳烦你进京城一趟,想办法交给怀化将军,让他带给我二叔,他二人颇有交情,想来应该会帮这个忙。”
秦明月接过,看了一眼,指尖不着痕迹攥紧,低声道:“是什么药?”
“别问,明月,你知道的,我不爱学医,就是觉着伤处脏污恶心,看一眼都不愿,你又让我怎么去受那些酷刑,到时候连个全乎一点的尸首都留不下。”
萧凤梧说着,一边笑一边摇头:“身首分离,太吓人了。”
怎么就到了今天这个地步呢……
怎么就到了今天这个地步呢……
老天爷不是在罚萧家,这是在罚他秦明月。
秦明月眼眶微微发红,呼吸逐渐沉重,他闭眼,攥紧了萧凤梧冰凉的手,低声道:“别怕,我一定想法子救你出来,就算救不了……黄泉路上也不留你一个人,十六爷,我陪着你。”
他看着再怎么冷,再怎么孤僻,其实性子都如当年一般单纯,喜欢一个人,恨不得连心都掏出来,又怎么会吝惜一条命。
萧凤梧望着他:“我不值。”
秦明月力道大的险些将他腕骨捏碎,一如既往的偏执:“我说值就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