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至民间义士,每一道关口都是天堑,哪怕提前筹备的事无巨细,此战也是生死难料。 但江湖上有句老话,叫‘富贵险中求, 在场之人,大部分都是没法在朝堂、江湖立足的浪人,整日东躲XZ,难见天日;而今日只要事成,他们得到的不光是荣华富贵,很可能还有从龙之功,风险再大,也值得尝试。 曹阿宁曾经是大内暗卫的小统领,因为对京城地形乃至官场极为了解,是此次谋划的主要执行人,此时站在众人之前,手里捧着一碗酒,朗声道: “樊愈身陷牢狱生死难料,你白琳昨夜为国尽忠,这份功劳圣上会知晓,邬王也会记住,此事成,两人必被追封公侯,而诸位亦是如此!” “诸位能活着离开云安,圣上将授世袭罔替之爵;若身死,有子孙授于子孙,无子孙则追封,灵位供于英烈殿,享大魏万世香火!” 说罢,曹阿宁将碗中酒,半碗倒在了地上,祭奠死去的兄弟。 哗啦啦 在场三十余人,端起酒碗,同样如此。 曹阿宁看向整装待发的诸人,继续道: “我曹阿宁生于贱巷,长于宫城,家师曹公公自幼教导,该活的时候需咬牙忍辱,该死的时候当义不容辞!今日我与昔日袍泽,以性命为饵,为诸位引开女帝鹰犬此去十死无生,只望诸位能一战功成,不负某等七尺之身。” 担任军师的南宫少烽,站在人群之间,拱手道: 曹大人放心,只要能放出曹千岁,牵扯住朝廷主力,我等有九成把握接走圣上。// 柳千笙负手而立,点头道: “国师吕太清、帝师璇玑真人、牛头马面,皆不在京城。京城棘手的朝廷鹰犬,无非宫里那位神秘高手、谛听地藏,和那叫夜惊堂的小辈。只要曹千岁能把这四人托住,云安城如无人之境。曹小友放心去即可。” 曹阿宁见此将碗中酒一饮而尽,拱手沉声道: “曹某先走一步,待百年后九泉之下,再与诸位把酒言欢。”…. “曹大人先行一步,某等指不定随后就到。” 众人也喝完了碗中酒,拱手诀别后,南宫少烽带着二十余名高手,悄然离开了宅邸。 而留下来的四五人,皆是十年前逃遁出京的大内暗卫,一言不发来到地道入口,跃入其中。 曹阿宁站在门口,目送邬王筹集的所有人手离开后,悲壮眼神慢慢收敛,稍加思索后,并未跟着跃入地道,而是取出了一封书信,悄然无声离开了宅邸。 沙沙沙。 时间不知不觉到了下午,城中烟雨蒙蒙,依旧宁静如常。 XC区的街巷间,夜惊堂撑着油纸伞,手牵马匹在雨幕中缓步行进,肩膀上是无趣至极的鸟鸟。 黑衙捕快办案,向来都是两人一组,但夜惊堂尚未正式入职,笨笨没给他安排什么大冰坨子女总捕当搭档,就这么巡街,说起来相当无趣。 但熔石油只要使用,就必然会发生异样,时间越晚,只能说明距离风波爆发越近。 夜惊堂警觉性一直未曾放松,时刻注意着街头巷尾的蛛丝马迹。就这么转了大半天,未曾发现作乱的贼子,反而是有一名黑衙捕快,从街上跑了过来。 夜惊堂以为是其他地方爆发了异动,快步走到跟前: “可是靖王有令?” 捕快在跟前停下,急声道:“下面传来急讯,靖王让夜公子赶快过去。” 夜惊堂见此没有迟疑,翻身上马飞驰到了作为临时帅 府的角楼。 时值下午,太后娘娘早已经离去,角楼之外的城墙上,全是召集过来的高手,伤渐离、佘龙在望楼内部,连暗卫杨澜等人也在其中,围在桌前严肃商谈: “柳千笙不是被蒋札虎打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