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传部长闵学君深黯组织选举工作程序,皱眉道:
「你的‘有人究竟是谁?如果不是担任选举筹备和统计工作的,哪怕村干部了都不算数,换而言之他讲话不能代表选举工作组,只是个人言论,若被激怒出作违法之举只能咎由自取。」
桑棋超道:「她是王大彪老婆祁丽,话不作数吗?明显知道暗箱操作后王大彪肯定当选。」
老婆当众承认,那就有点棘手了。闵学君扶扶眼镜不吱声。
白钰问道:「群众反映王大彪指使手下连夜送各种礼品贿选,还让村民照着‘样票填写,情况是否属实?」
「王家人手脚快,趁着下午到晚上的冲突把所有‘样票都强行回收了,但目击证人很多,村里随便就能找几十个,‘样票上写的名字跟最终宣布当选的一模一样!」
桑棋超道,「发礼品贿选打的是‘村委会福利旗号,是王村长代表村里的一点心意,明天大家投票选他,福利会越来越好。」
有点打擦边球的意思,很多村支两委选举都有类似手法,市领导们见怪不怪。老实当下基层农村就这样的整体素质和认知,没实惠谁愿意耽误农活跑大老远投票?
西方选举前拉票活动也会以利益相诱,比如承诺大幅减税、提高医疗补贴、增加社会公益投入等等,只不过包装成华丽的施正纲领罢了。
倒是「样票」、只设三个投票点以及选举前夕的黑会等做法性质严重,明显触犯了基层选举方面的规定。
白钰却从另一角度切入:「据反映,推高并激化此次选举矛盾、令得王大彪开黑会和连夜发礼品写‘样票的根本原因在于桑家,十天前大批在外地工作的桑家人突然回来,以办生日流水席名义每天在家里请客喝酒,明里拉感情攀交情,暗里商量怎么通过选举把王大彪等上任村干部选下去,有这回事?」
桑棋超很镇定地笑了笑,道:「要不是闹这么凶,大概包括我在内桑华村老百姓压根没机会接触到领导们,也没时间听我讲这些无关痛痒的琐事……」
听到这里白钰的心陡地被刺了一下!
不由地自责:什么时候起居然习惯于脱离群众,不再低下头耐着性子听老百姓反映实际困难?
在关苓当县委书记时还能时常深入乡镇和社区,与贫困户户等促膝谈心;在上电任市长期间偶尔也会来到数百米矿井下与矿工交流;可空降湎泷以后似乎转向高举高打,满心思京都、省、湎泷各区以及管委会,目光反而穿透不到最基层老百姓身上了。
瞬间他暗暗作出一个重要决定:今后不管在什么位子,不管多忙,每年必须抽出至少十天时间吃住到村子里,真正深入基层一线倾听老百姓倾诉。
——这个决定从湎泷起始终严格执行直到退出正坛还继续坚持了二十年。
「你慢慢,」白钰和蔼道,「今夜我们都打算不睡觉的,有大把时间听你反映情况。」
桑棋超对接下来的话烂熟于心,道:
「谢谢白书记给我这样一个机会,我想的是,今夜我反映的问题并非第一次,事实上十多年来桑华村村民一直通过各种渠道向上级反映,但没用都被压下去了,所以如果领导们完全不清楚桑华村和王大彪也不奇怪,天高皇帝远啊,总有正府管不到的死角盲区。」
这番不知轻重的话让市领导们很不是滋味,仿佛被人指着鼻子骂似的,汪新奎干咳一声道:
「直接情况吧。」
「关于王大彪为首的村支部、村委会长期弄虚作假、贪污国家拨款等行为,我列举以下三个事实供领导们参考,」桑棋超道,「一是援建公路被李代桃僵国家拨款饱私囊,四年前我们桑家在省太保集团的高管争取到援建项目,帮桑华村修建一条通往山外的长4.5公里宽3.5米的水泥硬化公路,港口、湎南区、村没出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