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是仙族仙门,皆如宫殿,这些人讲的都是殿上的金漆,用以装点门面,各家有各家的道理,就用各家的漆,或亮或暗,都是漆而已。”
他抬眉看了一眼对面的女孩,迟疑了一刻,改口道:
“也许重要罢,只是我听腻了。”
李阙宛却没有轻轻放过,沉思了一下,摇头道:
“迁哥虽然厉害,可是我却不认为只是漆…这些话也不是装点门面…话既然说出来了,我家的民众就有依仗。”
“也许对迁哥儿来说用什么漆不重要,可是百姓抬头只能看见漆的色泽,这对他们来说很重要。”
她的话让李绛迁顿了顿,他正色看了一眼对面的女孩,皱眉道:
“可民望不过是可以随意摆弄的东西,一道法术一道神通就可以了…他们怎么想不重要,也没有意义。”
“你看那北方释修,百姓何其苦困?从生到死何其迷茫?那过的日子放在江南都是差的不能再差了,可他们一心一意只想着下一世,对法师崇拜至极,哪有什么不好的名望可言?”
李阙宛沉默了一刻,那双眼睛悄悄望了望对面的李绛迁,轻声道:
“可他们怎么活,这很重要。”
李绛迁思索一刻,遂恍然答道:
“是极…这毕竟是我家根本之事。”
这女孩抿了抿嘴,明白李绛迁是想到符种上去了,欲言又止,仔细想想,暗暗笑起来:
“好像也没有区别,只论行迹,谁看心思呢?迁哥聪颖,我不能及,只要他有心,将来谁也不能欺负了去!”
李阙宛嘿嘿地笑起来,一想到能同李绛迁这般人同心协力,好像未来的路都平坦许多,翻了书继续读,李绛迁却暗暗瞄了一眼她:
“她天赋异禀,我可要好好相处,无论何事,有个天才帮着,再好不过!”
两人虽然争论一阵,却好像怪异地对彼此都更看重亲切了,李绛迁心中暗暗思量:
“我和她都聪明且天赋高,两个天生立场相同的聪明人是难有矛盾的。”
两人专心读了片刻,外殿上来一人,传了两声。
“四殿下来了。”
这自然指的是李承淮之子李周洛了,算得上两人的四叔,李绛迁收了东西,连忙起身出去,正出了内殿,正逢上李周洛略有不安的踱着。
“四叔!”
李绛迁明显大方的多,李阙宛还有些不熟悉,静悄悄跟在后头。
李周洛礼貌应了,很是为难,轻声一叹,摇头道:
“湖上出了事情,我父亲昨夜一夜忙活,老大人都去了青杜商议,一大早就把我赶到这里来了…在这里等着,几个兄弟都会过来,这是要白猿前辈接我等去青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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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
李绛迁年岁虽然小,却很有想法,只问道:
“这是什么事情。”
李周洛跟在父亲身边,许多事情也熟悉些,叹气道:
“东岸发现了一只凡鹿,虽然不能言语,行动却如人,拖着几个人一路叩首流泪到了山下…鹿蹄沾了一些墨水,竟然还能写字。”
李阙宛一听这新鲜事,睁大了眼睛来望,李周洛轻声道:
“我父亲研究了一夜,家中的几个筑基都不能通兽语,好在白猿前辈是妖物,有些熟悉办法,问了一夜,才知道究竟。”
“这鹿原先是一凡人,在东岸讨日子,父亲好赌,方才过世,家中穷困潦倒,妻子又卧病在床,便一路出去,想要进山打两头鹿来救急。”
“这猎人这才进了山,运气不错,猎了两头鹿,兴冲冲回来,想要救妻子,谁知半路遇见个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