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弟盛邀。
从那双纯真干净的眼眸中,唐昊看到了殷切的希望。
被这样一个天真无邪的舅子盯着,又是举手之劳的事,唐昊颇有些难以拒绝。
长乐公主看了眼唐昊,替着自己弟弟打抱不平,道。
“夫君,你身为治儿的老师,直到现在也没有教授他一分一毫。”
“治儿的这个请求,不过分吧?”
李婉清本是对讨人喜的李治也有几分怜爱,在案桌下轻踹唐昊一脚,瞪着美目,道。
“怎么?晋王殿下的话,你听不进去?”
唐昊装模作样的起身,一脸严肃的躬身行礼,抱拳道。
“既然晋王殿下有令,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在这个冰冷的宫廷之中,能有这份纯净的孝心,倒是难得。
唐昊本就有意,此番便不如做个顺水人情,了却舅子的一个心愿。
李治从矮凳上骤然蹦起,拉着唐昊,道。
“谢过姐婿了!”
彤红的夕阳已落下一半,用膳食的时辰也要到了,唐昊索性随着李治前去拜见太上皇。
夜晚的皇城并没有午间那般燥热,清爽的晚风吹拂着,极为舒爽。
穿过高高的宫墙,踏上石砌的大道,一路进入了太极宫。
宽敞的大殿前,太上皇李渊靠在座椅上,半眯着眼。
两个太监举着宽大的障扇,分列列于李渊两侧。
身前一个一尺高的木架台子上,几个宫女翩翩起舞,身姿曼妙,舞姿轻盈。
随着唐昊方入庭院的李治,看着座椅上的老人,兴奋的呼喝起来。
“皇爷爷。”
座椅上的老人似是清醒,左右环顾一眼,看着奔来的李治,一张老脸上露出笑容来。
“哎!乖孙啊。”
“是治儿,治儿来了。”
话间,李治拉着身旁李治的手掌,回头冲着台上挥挥手,道。
“下去吧。”
罢,李渊拉着李治的手,拉在跟前,道。
“前几日方才来过,怎得今日又来了?”
“不好好休息,又偷偷的溜出来!”
嘴上着偷溜,但李渊的脸上却没有一丝责备的神态,反而那张老脸上却是一片欢喜。
唐昊缓缓上前,恭敬拱手揖礼道。
“臣,唐昊,见过太上皇。”
打量着李治的李渊,听闻到唐昊的问安,身形微微一窒,脸上的笑容也微微一僵,却并未向李治身后看上一眼。
苍老的身影缓缓站了起来,握着李治的手,指了指宫殿内,慈爱的道。
“走,爷爷带你去吃糕点。”
“这次啊,是蜜糕,爷爷给你留着呢。”
李治仍由李渊牵着,看了眼身后,道。
“皇爷爷,这是姐婿,我今日也带来了。”
“也是专程看望你的。”
李渊的身形一滞,脸上的笑容收敛了起来,缓缓扭过头,看了唐昊一眼。
“那就一起进来吧。”
声音平淡冷漠,和先前对待李治时,天壤之别,判若两人。
唐昊缓缓站定,望着前边的两个缓缓进殿的背影,心中唏嘘不已。
曾经率虎师,举大旗,推翻暴隋,开国建唐的一代雄主,如今已是年过古稀的孤寂老人。
高高的宫墙,偌大的场院,以及这如影随形的宦官,成了老人的日常。
琴瑟悠悠,舞姿翩翩,美酒汩汩便是这开国帝王的暮年生活。
以及那饱含怨气的神色,颇为厌烦的话语,都一幕幕印刻唐昊的心底。
看来这对大唐开国的两位君王,依然有着尚未化解的矛盾。
收起思绪,跟上那即将消失在殿门的身影,一路来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