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美眸凝起,静静看向那少年,轻笑了下,说道:“你如是想去看看,这会儿去见见倒也不可,本宫这边儿没什么呢。”
贾珩默然片刻,说道:“本来说着陪着你们的,我去去就来。”
说着,在锦衣府卫李述的护卫下,返回宁国府。
此刻徐世魁早已在厅堂中等候多时,闻听贾珩过来,连忙起得身来,微胖的脸庞上见着几许焦虑之意。
原来徐世魁听到一些消息,贾珩已经完成了对江南适合留任三司官员的考察,即日就会返回京城。
“侯爷。”徐世魁快行几步,朝着那蟒服少年行礼,一脸的谄媚之相。
贾珩皱了皱眉,说道:“徐大人,这是做什么?”
方才的那一封信主要是说沈邡在缴纳给朝廷的粮食上,以次充好,同样多次叫苦,实则江南粮仓之中仍有不少粮食。
徐世魁道:“侯爷,下官来此为弃暗投明而来。”
贾珩打量向徐世魁,说道:“徐大人方才送的那封信是什么意思?”
徐世魁看了一下左右,道:“侯爷,可否借一步说话?”
贾珩眉头皱了皱,说道:“徐大人,到书房叙话罢。”
说着,引着徐世魁前往书房,这次只剩下两人。
徐世魁一咬牙,低声说道:“侯爷可知沈大人一直对侯爷颇有微词?在一些事上频频使着绊子?”
贾珩面色阴沉,放下手中的茶盅,冷声道:“徐大人,本官不是听你说这些的。”
如果说在章永川身上看到了一个阴柔的政客,那么从这位徐世魁身上则是看到了两面三刀的小人,甚至让人感到不适。
“沈大人与那高斌为连襟,高斌贪墨河工银子,虽未闻沈大人分润赃银,但却多为其文过饰非, 工部勘察也多为其遮掩,欺瞒朝廷。”徐世魁压低了声音,说道。
贾珩目光闪了闪,轻声问道:“高斌贪墨之银除了自己挥霍之外,究竟还入了何人的手里?”
当年惩治河道衙门贪腐一案,他当时就好奇,高斌家中也没有抄检出太多银子,那这些银子究竟进了谁的腰包呢?
某位藩王,还是朝中的某位大人物?
贾珩一时间思绪纷飞,韩癀真有表面那般清廉吗?
徐阶在松江府还有不少粮田。
主要韩癀给他的印象,虽然私心颇重,但如说贪污,好像也不至于,大概就是属于育良书记的那种。
这些政客追求的是权力。
徐世魁摇了摇头,道:“下官对此也不知晓,这等核心机密,可能只有沈大人了然。”
贾珩默然片刻,道:“徐大人既在沈大人手下为官,为何如此?”
这个徐世魁出卖沈邡,这是见沈邡保不住他身上的布政使,想当二五仔。
徐世魁压低了声音,轻声说道:“不瞒侯爷,下官从来都非是浙党嫡系,而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下官做的是朝廷的官,不是沈大人手下的官。”
浙党除了中枢的韩赵两人,在地方上的封疆大吏上,分为江西、江南、浙江以及南京六部的部分官员,不少都是儒学宗师,换句话说并非仅仅以利而合,还掺杂着一些政治理想。
比如鼓励民间商贾之道,缓解东南地区沉重的赋税,裁汰边军,压制北方士人,再一个是罢内务府以及诸矿监局,引进民间资本,不与民争利,甚至还包括在东南之地开海通商。
而这些杨国昌主政之时,都是相反政策,在内务府之事上对皇权无底线让步,东南沿海赋税沉重,补贴北方,在边军上毫无作为。
这也是贾珩先前提倡开放海禁,在朝廷之上,并没有招来浙党反对之由。
而在浙党等众封疆大吏中,如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