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因为是孔家后人,与山东曲阜的衍圣公也有一些亲缘联络,故而在文臣出身的林如海面前并无怯惧。
林如海目光掠向在场几位商贾,说道:“朝廷转运粮秣,自有章程安排。”
其实,也可以查抄亢家,但没有贾珩从大同传来命令,亢以升虽被锦衣府派人下狱讯问,但并未查封、没收亢家的财货米粮。
贾珩倒不是忘了此事,而是缺一个发作的契机,不想吃相太难看,而且一下子逼反八大晋商,或者说因为后方之事影响了前线打仗。
而此刻的平安州大捷还未传至太原府城,如果传至此地,不管是晋商还是齐王,都要闻风惊惧,也不会有今晚这一出。
齐郡王陈澄笑了笑,说道:“林大人息怒,现在的粮秣缺口不是还不大,再让他们想想办法嘛,户部这不是刚刚从神京调度了一批?再说大同那边儿也没有打仗,消耗也没有那般厉害。”
林如海道:“当初议定之事,岂可变卦?”
从神京转运粮秣,迢迢路途上消耗甚巨,不如就地购买米粮,而且还有一些果蔬、瓜果也不易远途运输。
陈澄干笑一声,说道:“林大人,小王虽不通政事,但也知晓筹措粮秣,不可操之过急。”
见厅堂中的谈话气氛僵硬,布政使罗景文打了一个圆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低声说道:“林大人,藩司以及府衙诸衙门尚能凑一凑,不会贻误大军粮秣供应的。”
巡抚顾秉和放下手中的茶盅,说道:“朝廷已从神京转运,但大军拖不得,林大人,我看不如这样,他们几家商会能征集多少是多少。”
林如海面色沉静,目中却没有多少欢喜之色。
其实还是他虽领着督办军粮的差事,但因为未加殿阁大学士头衔,故而才被彼等怠慢轻视。
忽而这时,城外传来一阵欢呼声,向着整个太原府城扩散,自也渐渐传导至城中厅堂。
而正在议事的一众官员,面色就是微怔。
林如海皱了皱眉,问道:“怎么回事儿?”
这时,一个小吏跌跌撞撞地进入厅堂,面带喜色说道:“林大人,外间传来报信的锦衣府卫,说平虏大将军在平安州取得大捷,歼敌近万,虏酋授首,报捷的信使已经往神京去了。”
此言一出,厅堂之内的晋商脸色霍然而变。
平安州大捷?虏酋授首?
一众晋商面面相觑,心头隐隐生出一股不妙之感。
巡抚顾秉和脸色也倏然而变,暗道,好一个永宁侯,当真是能征擅战。
忽而心头微动,将目光投向列坐的晋商,目光捕捉到那脸上的一丝的错愕,心头冷笑,只怕要不了太久,这些商贾都要为那位永宁侯拿来祭旗。
这就是官场老油条,乔家和亢家的被查,已经嗅到了凛冬将至的气息。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一个个商贾富可敌国,在朝廷眼中就是原罪。
而布政使罗景文同样面色惊讶,不由看了一眼齐郡王陈澄。
齐郡王陈澄胖乎乎的白皙脸蛋儿之上惊异之色密布,喃喃道:“怎么回事儿?奴酋怎么会前往平安州?”
歼敌近万,奴酋授首?这……这小儿经此一战,何人能制?
身后的长史窦荣,面色则是现出一抹凝重。
前几天他就劝过王爷,晋商随时有扬州盐商的前车之鉴,但王爷仍接触着这些商贾。
林如海怔了片刻,心头也生出一股振奋,面颊现出两片潮红。
作为贾珩的岳丈,自是荣辱一体。
事实上,如果说林如海没有因自家女儿做小而感到委屈,那也不可能。
不过是贾珩以少年武侯、军机大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