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仪好不容易等到了午后,午饭都吃的食不甘味。
他用过午饭后,便骑着马疾行到了毓秀河边。
来这里的路实在是太熟悉了,闭着眼睛都能走过来。
远远便看到河边停靠着的乌篷船,他忙翻身下马,朝着乌篷船疾步走去。
他越是靠近乌篷船,越是觉得心慌得厉害。
没想到和陆元淳居然走到了这一步,罢了,若是真的没有办法,便按照母亲和妹妹提醒他的那般做便是。
总不能让陆府的人再拘着她,大不了先找个地方将她藏起来,到时候便带着她去任上。
沈知仪打定了主意后,踏上了舢板,便走进了乌篷船。
突然乌篷船的船身剧烈的动荡了起来,里面传来压抑着的嘶吼声,还有呼痛声,和闷哼声。
很快泛起了阵阵涟漪的河面,慢慢重新回归了平静。
紧跟着河边这条诡异的乌篷船,渐渐驶离了河岸,沿着河顺流而下,一直消失在茫茫的水汽中,再也看不到踪影。
这边陆元淳焦灼的看向了窗外,院子门口被人从外面上了锁。
她心头焦燥到了极点,自己的心腹丫头也不知道被陆夫人卖到了哪里?
娘怎么样了?有没有被陆夫人责罚惩处?
沈大哥现在不晓得在做些什么?
姑母怕是回去将这里的消息告诉了他,他会不会难过?
陆元淳真的担心沈知仪就此放弃她,就像他摘下来的一朵娇花,欣赏是欣赏,但却将她丢弃的干干净净的。
陆元淳不停的在暖里走来走去,她昨天晚上哭喊过,求饶过,也想要见见自己的祖父。
她只想恳求祖父,她不是家族谋利的工具,她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可祖父铁了心想要责罚她,便是连面也不肯见她,只是让陆夫人将她关在了院子里,不得踏出院子半步。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又是一个难挨的夜晚。
陆元淳的脸色苍白,无力的靠坐在了窗户前,想哭却又哭不出来。
她一直都是乖乖女,没想到人生的第一次反抗,居然会是这样的下场。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是看着院子的陈婆子提着食盒走了进来。
陈婆子是陆夫人身边的一个粗使的婆子,因为巧舌如簧,很受陆夫人器重。
她提着食盒走进了暖,将食盒放在了陆元淳面前的案几上。
陈婆子冲陆元淳规规矩矩行礼道:“奴婢给大姐请安了!”
陆元淳淡淡别过了视线,丝毫不理会她。
陈婆子脸上掠过一抹尴尬,却也不恼,走到了桌子边,将食盒一层层的打开。
如今陆元淳身边的丫头,被卖的卖,打板子的打板子,其余的都被遣了出去。
暖里竟然连一个伺候的下人都没有,只能由陈婆子帮陆元淳布菜。
陈婆子边将菜碟子从食盒里取了出来,边叹了口气道:“大姐,您也当真是个可怜人。”
“我也是这府里头的老人了,听闻这陆家的姑娘都是一个命。”
“之前那些算命的先生曾经给咱家姑太太,姑奶奶,还有大姐您都算过。”
“陆家的女子,都是富贵命!可结局却不甚好。”
陆元淳靠在了冰冷的窗棂上,微微闭着眼睛,无力的听着这个聒噪的妇人唠叨。
陈婆子几乎是自言自语,还是缓缓道:“您也看出来,咱们家出去的姑太太如今坐了太妃,当年姑奶奶陪着云昌公民和亲柔然、那是何等的尊贵。”
“如今轮到了您,更是看着老爷子的意思,您这是要被送进三皇子府里的。”
“你闭嘴吧!”陆元淳越听越是心烦,她素来就是个温柔的女子,即便是责骂下人也没有什么恶言恶语,顶多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