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远眉头紧皱:“温雨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女孩的目光淡淡。
清秀的脸庞,看起来有些苦相的五官轮廓,与张远印象中的年轻女孩别无两样。但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今天的温雨蓉不太一样。
除了嗓音有些沉之外,整个人身上还透着一股不出的气场。
一双眼眸半阖着,看似没有太多情绪涌动,却破天荒地令他捉摸不透。
“你别以为你是名牌大学毕业的,就对领导目中无人!”张远指着她的鼻子告诫道。
“没有吧?”她面色不变地开口道:“我刚才有什么让你不开心的话?”
张远想了半天想不出,只能在那儿“你…你……”个不停。
宁暖暖最看不起这种自以为是,以为自己当个领导就特别能装,通过打压这个,排挤那个,在势力范围内获得成就感。
温雨蓉是个软包子的性格。
宁暖暖却不是。
就刚才回怼的几句,宁暖暖已经让自己够克制了。
她倒是很想给这个张远一点教训,但自己毕竟不是真正的温雨蓉,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验证,所以便打算忍气吞声地去更衣室换衣服做消毒。
宁暖暖动作很快。
八点五十八分,宁暖暖准时站在验尸间门口。
九点,同为助理的施照才跟着张远的屁股后面,姗姗来迟。
宁暖暖和张远的对话,早就摸清这个人专业水平一般,喜怒形于色,就算要篡改尸检结果,也不像是会让他做这种事……
她冒充温雨蓉,这半路也没发生什么事。
现在就看这施照是不是有鬼?
张远睇了宁暖暖一眼,口气不善道:“愣在那里干嘛?推门啊!”
“好。”
宁暖暖推开门,与他们一同走进解剖室。
绿色的灯光下,是盖着白布的尸体。
张远上前揭开,解剖台上正是贺燃的尸体,他的身上有多处瘀青,头上脑壳的部位有块凹陷,凹陷处的血液没有结痂。
以宁暖暖的专业知识,稍稍看几眼就能判定贺燃是死于头部的重伤。
看来对应起康珏和她的,他身上的瘀青是他打的,胸口部分都是,但他并没有对贺燃的头部做过撞击的动作。
尸检还要排除其他的因素。
该做的动作,该有的流程,一个都不能少。
张远冷冷地扫了一眼宁暖暖,开口道:“你…你用解剖刀开颅。”
开颅难也不难,但宁暖暖听出了刁难的意味。
她本不在意,眼尾微调,轻轻嗯了一声,她内心巴不得她给贺燃开颅,这样才能更近距离看到真相。
解剖刀她也用了一两年,各种各样的尸体也早已见了一个遍,现在重新拿起手术刀,依然是那么得心应手。
刀刃落在后脑勺。
位置精准无误。
动作一气呵成。
宁暖暖只是完成她的正常操作,但这一套行云流水的动作落在张远的眼里,却是超乎他的意料。
温雨蓉胆子。
他稍微吓吓她,这女生拿着刀子就能抖得跟个鹌鹑似的。
到最后还不得乖乖叫他一声主任,站在他身边挨训挨批。
但眼前她的手法熟稔,每一个动作都堪称完美,让有二十多年法医经验的他都挑不出任何瑕疵来。
看到事与愿违,张远皱紧眉头:“温雨蓉,你今天倒是让我刮目相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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