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惊华平静的走了进去,偏殿的门又‘咯吱’一声关上,阻隔了殿外的阳光。
北安县主的眼睛发红,明显是哭过,此时看到凤惊华,仍旧骄傲的仰着下巴。
永亲王妃带着不安局促之色,她可能已经察觉到了不对劲,所以有种坐立难安的感觉。
凤惊华微微屈膝行礼,“见过永亲王妃。”
永亲王妃本就心烦意乱,此时厌恶的看了她一眼,警惕而不悦的开口,“你来做什么?本王妃不想看见你。”
乞巧宴上若不是因为她,她怎么会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挨打?
这个凤惊华害她如此出丑,她此时看见她的脸都觉得面目可憎!
“对,我也不想看见你!”北安县主语气不悦,“来人,把她给我赶出去!”
殿门稳稳的关着,并无人前来。
凤惊华在她们面前坐下,声音平缓,“王妃与县主不必这般如临大敌的模样,我只是想来与王妃几句话罢了。”
她边着话,边把琴盒打开,拿出了里面的凤吟焦尾琴。
北安县主瞧见凤吟焦尾琴,觉得很是刺目,眼眶越发红了。
永亲王妃冷哼一声,“我与你没什么话好!”
手指轻拨琴弦,美妙琴音低低的在殿内流淌,凤惊华的声音合着琴音听起来似乎带着三分蛊惑,“王妃何以这般抵触呢?”
永亲王妃越发警惕,她死死的盯着凤惊华的动作,“你究竟想做什么?”
“就是,你好生生的跑进来弹琴是做什么?!”
“请王妃与县主稍安勿躁,我只是感念王妃慈母之心,所以特意弹奏一曲慈母赋赠与王妃。”
凤惊华这般着,手指弹奏的快了起来。
王妃警惕的很,全部注意力都在凤惊华身上,这正是凤惊华想看到的。
鬼曲者,攻心也,自然是对方的心神在你身上更多,更容易达到攻心的效果。
她弹奏的声音不大,琴音只在室内流淌,弹到低沉处时,仿佛是母亲在耳边絮絮的关切般直入人心。
永亲王妃在多警惕,也在此时心神失守了片刻。
她母亲早已去世,此时却仿佛又听到了母亲的声音,让她心神激荡不已,不由得红了眼眶,喃喃道:“母亲……”
若是母亲还在,她自有母亲护着,永亲王也不敢对她动辄打骂!
而一旁的北安县主,也一脸感念的瞧着永亲王妃。
慈母赋弹到一半的时候,凤惊华瞧着她们二人的神情差不多了,便声调合着琴音的调律质问,“永亲王妃身为北安县主之母,本该是慈母心肠,可你竟不顾北安县主清白声誉,哪里是慈母所为?!”
永亲王妃的心神正沉浸在琴音里无法自拔,此时陡然听到质问,恍惚间还以为是自己仙去的母亲在质问,当下不由得恍惚道:“我没有不顾安儿清白!”
“如今外面流言如沸闹的沸沸扬扬,你还没有不顾县主清白?
这些流言如洪水猛兽,但到底对嘉王殿下还没有造成实质伤害,顶多是传一段风流韵事。
可是这些流言,对北安县主却是大不一样!
事情如此一闹,殿下娶了她还好,殿下若是不娶她,人人都知道她这件事,她清白名誉尽毁,以后还如此嫁人呢?
王妃该知道声誉、清白对女子有多重要,为何不为县主着想多加阻止?
嘉王明显不愿娶县主,难道你真的要县主一脖子吊死?”
“我没有这样想!”永亲王妃红着眼睛摇头,“我没有这样想!”
她脸上布满了不安的神情,担忧的看着北安县主,眼眶湿润。
凤惊华深吸一口气,缓缓道:“这其中轻重我想王妃早就衡量过,可王妃还是这么做了,到底还是县主在你心里的分量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