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不符合父皇的行事作风,应该是有人在背后给父皇献计了。”
承恩侯脸色难,这一道圣旨完全打乱了他的计划。
即便有勇毅伯做替死鬼,难保其他人听到这个消息,慌乱之下露出马脚。
他试探地道:“殿下,卖粮食的银子,我埋在内子的祖宅。原本打算等风头过去,再将银子给您运来……”
“卖粮食的银子?”誉王勾着唇,笑容阴郁:“本王何时托付你卖粮食了?”
承恩侯一颗心沉到谷底,誉王的确是没有吩咐他卖粮食,而是他身边的人传的密信。
而每次将银子给誉王时,都是誉王身边的人来交接,他从未亲自露面过。
誉王早就留了一手,为今后东窗事发做了准备。
果然,他听到誉王:“本王太过心慈手软了,以至于手底下的人竟敢借着本王的名号,胡作非为,贪赃谋私。”
承恩侯如坠冰窟,浑身发寒。
誉王果真是要撇清关系了。
誉王抬眸向承恩侯,“侯爷觉得本王是该秉公灭私,还是该给他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承恩侯惊出一身冷汗,誉王这话带了威胁。
他们若是将关州的事情牵扯到誉王身上,誉王会断尾求生,不必等皇上动手,他会率先除掉他们。
如果他们将誉王给摘出来,誉王便会放他们一条生路。
“殿下,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您的属下若是知错能改,倒是可以再给一次机会。”
承恩侯表忠心道:“他们对您忠心耿耿,自然不敢再继续打着您的名号行事。毕竟只有您安然无恙,方才能保全他们的安危。”
“你的对,多年的属下,总归有几分情谊在,本王用着也顺手,给一次机会又有何妨?”誉王一只手压住赤狐的伤口,赤狐痛得嗷嗷叫唤两声,蹬腿挣扎了起来。
他另一只手轻巧地摁住了赤狐的后颈,任由它继续做无谓的挣扎,勾着殷红的唇:“端他们识不识。”
承恩侯到这一幕,明白誉王是借由赤狐在敲打他,暗自捏了一把冷汗。
他心底对于誉王的态度,并无多大的意外。
毕竟他追随誉王是想要拥有从龙之功。
而誉王是将他视作马前卒,用的顺手便继续用,用的不顺心,随时可弃。
两个人各取所需罢了。
承恩侯心情沉重地离开。
——
赵国公府,兰雪苑。
沈青檀坐在铜镜前梳妆,挑出一支玉簪递给流月。
流月接过玉簪,一边忧心忡忡地道:“奴婢昨日对二爷摆了脸色,实在是有失规矩与尊卑,会不会惹得二爷不喜,心里觉着您不会管教下人?”
“二爷待人宽容,不会计较你昨日无礼的事。”沈青檀宽慰道:“再了,那是我教你做的,即便二爷要怪罪,也该是怪罪我。”
流月不禁想起昨日二爷进屋后,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二人方才出现。而且氛围分明变得不一样了,似乎更加亲密了一些。
尤其是今日一早,江暮来到门口等二爷,等到快要到出门的时辰,也不见二爷现身,他不得不敲门催。
这种情况在之前从未出现过,基本上江暮还没来,二爷便己经起了。
她送水进屋的时候,隐约瞧见二爷是挨着主子睡的,主子的脑袋枕在他的手臂上。大约是怕吵醒了主子,方才没有像平日里一样早起吧?
流月心里松一口气,来二爷是没有记怪她。
她瞥了一眼床上的两条被子,心里琢磨着等换夏被的时候,夫妻俩感情好得能睡一个被窝了吧?
这时,听雪从外进来,将一封信函递给沈青檀:“二奶奶,这是侯府送来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