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满府的喜事红绸,早已被两日前那场滂沱暴雨尽数打湿,哪怕午后日光倾泻,亦显得残败凌乱。
一切,仿佛在嘲笑阿宝。
阿宝心头发冷。
而时兮眸底的温度渐渐消失。
见状,阿宝心念电转,试探问道:“我猜,除了孟观镜的存在,时兮姑娘还有真正想的话?”
“民女想恳求殿下帮忙,解开《禹治录》救我的两位兄长。”着,时兮拿出藏于袖中的纯黑圆球:“孟家村的百岁老人口口相传,老村长的家传黑球藏有一个关于宝藏的秘密。”
阿宝仔细打量了纯黑圆球。
惊讶发觉,看似光滑的纯黑球面,却有无数条黑蛇纠缠。
阿宝心翼翼伸出右手指,轻轻地戳了戳黑球。
触感很坚硬,而且温度极冰。
蓦地,阿宝暗暗腹诽。
抵达楚越地界的连日以来,一直便听着献灵帝沉船宝藏的各式各样的秘密。
所以,她皇曾曾曾祖父的金库究竟藏着多少秘密?
暗暗长叹,阿宝拒绝了纯黑圆球。
“无论如何,孟家村的村民皆是我大启的百姓,治愈孟家村怪病,是我之责,无需筹码交易。”着,阿宝取了洗漱盆边的方巾,递给时兮,“先擦擦吧,免得着凉。”
浑身湿漉漉的时兮,头发甚至还在滴水。
盯着阿宝手里的方巾,冷眸微怔,“殿下还是心太善。”
闻言,阿宝故作轻松:“我很坏的。”
时兮攥紧了方巾和纯黑圆球,暗躇:大启的皇太女愿意出手相帮,她的两位兄长和孟家村村民,定然有救。
只是,阿宝答应得如此轻易。
令早已习惯交易的她,心生疑虑。
阿宝留意到时兮的犹疑纠结,这才慢半拍的意识到不对劲。
为了安抚时兮,亦算是趁机替自己解惑。
阿宝认真提出了交换条件,“虽已允诺帮忙,但在此之前,我想请时兮姑娘,坦诚告诉我一件事。”
话落,阿宝便察觉,时兮明显松了口气。
“殿下想知道什么?”
“时兮姑娘和云姬,究竟有何关系?”
“时云姬,是民女的姑母。”
起那段不堪的家事,时兮狼狈。
但她坚信,有事相求,必须拿出诚意。
“来可笑,海女的女儿,必定被留在船港,成为新的海女;但海女的儿子却能被某些人家收养,改名换姓。”
很多年前,时兮的奶奶,生了一男一女,双胞胎。
女婴被迫留在那座海女聚集的渔村。
十八年之后,艰难长大成人的女子,以貌美闻名,被年轻的宣王世子一见钟情,之后更是成了宣王侧妃。
而被船家收养的男婴,过了十八年正常日子,从未联络母亲和妹妹,一听妹妹成了宣王侧妃,竟恬不知耻找上门认亲,甚至在外打着宣王大舅子的名号,吃喝嫖赌。
被宣王教训之后,男子还不起赌债,卖掉了六岁女儿。
身为姑母的云姬,最后关头还是派王府护卫救下了侄女,并安排一辆马车悄悄送侄女离开越州。
但是两天之后,不知何故,云姬惨死。
震怒的宣王竟亲自下令,追杀云姬的所有血缘亲人。
其中便包括云姬的侄女。
六岁的姑娘,被胸口那一刀痛晕。
却幸运的,活了下来。
那日之后,姑娘用泥巴抹脸,装作男童的嗓音,辗转街头巷尾,乞讨求食,苦苦求生。
然而最终,姑娘仍是被掳上船,成了海女。
不肯受辱,当晚,姑娘跳海逃生。
却被风暴掀起的海浪冲到了孟家村海滩,被兄长所救。
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