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清告诉自己,要甩袖就走不必理她。
这一次天气很好路况也很好,必定可以加快速度赶路,很快就到京城去。
至于这个女人喜欢找死那就去死,又跟他有什么关系。
可是他脚下钉了钉子一样,就这般捏着马缰半晌,竟难以抬腿上马。
一旁的亲兵都懂事地不敢吭声。
他们知道自家将军又在自己和自己较劲了,这个女人看似行径疯癫,却总是能逼得谢长清一退再退。
他们都习惯了。
只是谢长清自己好像没认清现实,还在努力挣扎。
片刻后,老板娘呼天抢地地跑出来,“哎呦姑娘,你身子还没好,你怎么光着脚在这里还穿的这么少,你可是有身子的人啊!”
“你这样要是再病倒了怎么办?!”
着她便赶紧去扶持莎兰,眼神扫过谢长清的时候,还很有些责怪他冷血的意思。
不过到底是谢长清威势太强,她扫了一眼不敢多看,去扶莎兰。
莎兰推开她的手也没站起来,只是抱着膝盖继续坐着。
老板娘只好转向谢长清,大着胆子劝道:“二爷您一个大男人,别和姑娘置气啊,她身子不爽利,您多包含点儿。”
“就是啊,人家好歹怀了你的孩子,还对人这样无情。”
“哪有这样冷血的丈夫。”
“这姑娘真是瞎了眼。”
“别是被他霸占了,现如今不想负责了吧?”
周围不知何时聚集了一圈百姓,声你一言我一语地嘀咕着。
谢长清偏偏耳力极好,一字一句都听见了,尤其是那句被他霸占,现如今不想负责,好像还挺符合两人现在的情况。
一下子戳的谢长清心中生起了无名火。
他把马鞭甩到马鞍上挂着,啪的一下声响不,百姓们都噤了声,晓得他是不好惹的,不敢多管闲事,很快就作鸟兽散。
谢长清走到莎兰面前蹲下,一把捏住她的下巴抬起她的头:“你到底想干嘛?”
莎兰枯井一样的眸子看着他,无波无澜也无光。
那过度瘦削的下巴捏在谢长清手里,无端端叫他十足滞闷。
就这般僵持片刻后,谢长清深吸了口气,甩开她回了客栈里。
莎兰便也起身走了进去,安安静静地回楼上睡下了。
谢长清没有走,只是脸色却每日里越来越难看。
莎兰吃吃睡睡也是不话。
除了谢长清以及他身边的亲兵,知道她是会话的,其他人都以为她身体有缺陷,是个哑巴。
就这样又过了十日,莎兰的身子彻底养好。
月份大了,那腹也微微隆了起来。
这让谢长清每次看到都无法忽视地想起她怀了自己的孩子,然后陷入了某种无力之中。
他不能叫她去死。
只能任由她这样胡闹,顺着她的意思。
再次出发的时候,底下人给莎兰准备了一辆马车,就这般带着莎兰上路了。
亲兵们看谢长清现在对莎兰的事情都不会理睬了,一副认命样子,便也有那好心的,商量着给莎兰买了个丫头跟在身边照看。
毕竟他们一群大男人,实在不方便照顾女人。
更别这是爷的女人,还怀了娃。
一行人就这样缓慢赶路,走走停停。
这一日终于到了中州境内,天气越来越冷,还是那种干冷。
驿馆里面冷飕飕的,如刀割面一般不舒服。
亲兵找了烈酒来,吆喝大家喝一点暖身。
谢长清心情不好,自己拎了一壶来灌,喝完回房休息的时候,瞧见莎兰住的房间窗户开着,她站在窗口望着天上的月亮出神。
那双看着他的时候总是枯井一样无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