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完饭后春桃带四月进屋,暖屋内十分温暖,四月靠在椅上着窗外发呆,春桃这才走到四月的身边声道:“刚才姑娘怎么不挽留顾大人留在这里?”
四月便侧头向春桃,叹了口气:“璟瑄居的已过来请人了,我怎么能留人。”
春桃就道:“奴婢顾大人对姑娘是十分上心的,现在趁着璟瑄居没什么动静,姑娘何不趁着时机给顾大人生下长子,将来姑娘的身份就又能高些了。”
四月是从来没有想过要为顾容珩生下孩子的,即便生下长子也不可能养在她的身边,又能母凭子贵到哪里去。
她也根本没有什么要争的心思,只想安然过完这一生就好了。
春桃四月不话,就又劝道:“姑娘现在还年轻,顾大人心思也在姑娘这儿,姑娘若不早些为自己将来打算,往后或许就晚了。”
四月笑了笑向春桃:“我即便再打算又能好到哪儿去,这妾的身份是永远改不了的,总归要一辈子仰息活着,争来争去也累了。”
春桃一愣,随即道:“正是因为姑娘这身份,更应该有个孩子傍身啊。”
外面的雪色在月光下皎白,四月着窗外轻轻吐出一口气:“现在要孩子还不是时候,等大太太有了子嗣之后,我再生下孩子倒可以。”
“顾府长子由大太太生下来才是稳妥的,我若是生下长子,不仅要被抱去在大太太名下,大太太也不见得会对他多好。”
“等将来大太太有了自己的孩子,又怎么会疼惜我的孩子?”
去为四月端茶的手一顿,春桃疑惑道:“姑娘生的孩子,为什么要抱去大太太名下?”
四月接过春桃送来的热茶,抿着唇低声道:“因为那是顾府的长子,怎么可能在一个妾室的名下长大。”
温热的茶杯将手掌也变得暖和,玉白指尖不由贪恋的在青瓷杯上摩擦:“如今大公子不宿在我这儿才是好的,不然我也没法子避着他,更没法子不让自己怀孕。”
春桃不再话,想着姑娘的也未尝没有道理,清清静静的在玉清院,没了那些勾心斗角的日子也未尝不可。
她也没有再劝,等热水好了就伺候姑娘去沐浴。
从浴房出来,四月撑着头在春塌上,春桃着蹲在身边为她擦着头发。
春塌旁边放着火盆子,噼里啪啦的不时在静谧的屋子里发出声音,四月昏昏欲睡,呆呆着春桃手上的动作细声道:“只是这日子太过枯燥了些,一天里也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春桃笑了下:“姑娘是闲的烦了,干脆我明日陪姑娘去院子里走走,奴婢那些梅花都开了,随便也折些梅枝回来,插在花瓶里别提多好了。”
四月撑的累了又趴在春塌上,侧头着如懒散的猫咪一般半眯着眼:“马上就要年关了,以前在顾府的时候一年里也只有那几日开心,上头主子赏银子倒不,规矩也没那么严了,厨房里也能吃些肉菜。”
着四月眼神又有些落寞:“那时府里的丫头还能回家过年去,年纪到了还能出府,我是被人伢子卖来的,签了死契,一辈子也要待在顾府。”
“又没个亲人归家探望,院子里倒是热热闹闹的,不过我那丫头住处也只剩了两三个在。”
“好在也是同病相怜,聚在一起也有许多话要,也没觉得有多难受,倒是互相数着赏的铜钱,也是开心的。”
也好在顾怀玉一直记得她,知道她身世就偷偷给她带了许多每日吃不着的零嘴,有一次还想拉着她去外头玩儿,叫他扮成他的童跟在后头,不过运气不好碰上了顾容珩回来,将他两人呵斥回去了。
那回四月遗憾了许久,后头大姑娘又嫁了人,她去了大夫人院子里也没机会再跟顾怀玉出去了。
如今再想起这些往事仍旧有些怅怅然,好似过了好些年,又好似刚发生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