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气氛分外凝重,四月垂眼沉默着,赵氏的话几乎已经开,她却不能去戳破它。
四月深吸一口气,低声道:“母亲,三公子的亲事我虽不能置身之外,但又哪里能轮到我做主的?”
“母亲要是让我劝劝三公子倒可以,可亲事还是要母亲拿主意。”
四月这话的认真,着赵氏的眼眸平静,这些年当家主母的气质沉淀下来,也有那么几分沉稳干练。
赵氏了四月一眼,又别开了眼。
她知道自己迁怒在四月身上也带着几分不讲情面,四月这些年打理院子也得力,还常回来陪她,伺候老太太,里里外外做的挑不出错。
这些年也没听外头人过四月哪处不好的,她这些年也满意她。
可顾怀玉这年纪不成亲,到底她心里不畅快。
脸色就垮下来:“怀玉与那萧家的亲事你得上心,怀玉或许能听你一两句话,这事要成了,你是功臣,这事要不成,往后你也别再往我跟前来。”
“我的儿子这年纪还不成婚,早成京城里的笑柄了,个个人后他有隐疾,那些话只会越传越不堪,我怀玉这辈子想找个家世相当的女子,怕是找不到了。”
“要我,我他也找一个奴婢罢了!我也不怕再闹出个笑话出来 !”
这话赵氏自己出口都愣了一下,心下一顿向四月。
却见四月垂着眼眸,安静的坐在她旁边,沉默不语。
赵氏知道自己气上来了重话,可到底是自己脱口出来的话,更拉不下脸面给儿媳赔罪,又板着脸道:“你也不必再坐在我这处了,我这病好不好,全怀玉什么时候能成亲。”
“你要真为着我的病,就记住我给你的话,好好上上心。”
着赵氏翻身背过去:“你要是觉得委屈,自告诉容珩去,让他来为着你跟我这做母亲的闹。”
“总之是我这做婆婆的不慈,我两个儿子都不向着我,我这恶人早点病死了也好,你们都清净了!”
四月听着赵氏的话手指一紧,着赵氏的背影轻轻开口:“母亲何必这些气话?儿媳一直也是为着顾家的和睦的。”
“三公子的事母亲怪在我的头上,我到底也有些委屈。”
“这些年了,母亲不信任我,难道也不……”
四月话还未完,赵氏就冷声打断她:“你竟委屈了?”
“你嫁到顾家委屈你什么了?”
“你也不必同我这些,我今日的话你自思量去,出去吧。”
着赵氏再不理会四月,又叫外头的嬷嬷端药进来,似是一句话也不愿与四月多。
四月着屋子里进来的几个嬷嬷伺候在床头,沉默的站起身站到一旁,着赵氏始终背对着她的背影,站了站才默然拢着袖子转身出去。
出到外面去,门口的嬷嬷来送四月,四月摆摆手让她回去,独自跨出了院子。
低头走在路上,四月呵出一口白气,又站在一棵梅树下顿住。
前面不远处的梅树旁,顾怀玉正抱着温心坐在他肩膀上,托着她去摘梅花。
那双白嫩手往前面伸出去,拽住一支梅折断,却打扰了满树的梅花,纷纷扬扬的往地上落。
四月莫名有些可惜那些枝头上开的好好的花瓣,稍一叹息,视线又落在顾怀玉身上。
他好似没见着自己,眼神往上,眼里好似带着笑意,正在逗着温心话。
四月低下头着脚下青石路,石缝中已有绿意,她如鲠在喉。
她与顾怀玉之间总是隔了很久才见一面,但每次见面顾怀玉依旧没变,变的倒是她了。
身后的春桃着四月不动,不由在她耳边轻声问:“夫人怎么不过去?”
四月不语,只是听着不远处温心的笑声,还是面色如常的抬起了步子。
顾怀玉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