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忆急了。
不会是刚才张有信跟他聊的热火朝天时候让人给摸走了吧?这样他也是有责任的。
结果张有信哈哈大笑起来:“你们大学生真单纯,我今天是去走亲戚,怎么会带邮袋?要是带着邮袋我就坐英雄六号了,那是我们工作专用船!”
王忆无奈的笑了一声。
我来自22年,我拥有丰富的社会经验,我有个屁……
张有信只带了个老式手拎公文皮包,上面是金色的字:翁洲市海福县邮电局专用。
周围不少乘客在羡慕的看他这个包和他身上的制服。
正所谓‘铁饭碗儿,钢饭铲儿,想吃几碗儿吃几碗儿,吃饱了厕所抽烟卷儿’,这年代邮递员就是铁饭碗。
张有信也意识到这点,所以时不时的会提一下皮包或者抻一抻衣袖。
显摆的很。
但他抻衣袖的时候王忆注意到有跳蚤咬的红包,便问道:“上次你跟我换的那个药膏,都已经用完了吗?”
张有信小声说道:“没,那东西我哪能自己用?嘿嘿,我跟你换了就是要这次送我城里的亲戚。”
他打开提包给王忆看叮叮药膏。
药膏面目全非,上面的字全被小刀刮掉了,成了一根白管。
张有信解释道:“我这亲戚是老革命,最恨小鬼子,所以我把上面虫子爬一样的字全刮了!”
王忆竖起大拇指。
干得好!
这下子再不可能有人发现药膏的问题。
张有信显然误会了他的意思,他嘿嘿笑道:“我机灵吧?老人最怕虫子咬,所以我用这药膏给他当礼物,绝对比什么东西都强!”
他把药膏装进去,然后王忆一个不经意间看到他的皮包里还有个大红册子,很漂亮。
封皮上有机器压出来的大国徽,下面有一排烫金大字:中华人民共和国邮票,1981年。
王忆问道:“这是个什么册子?真漂亮。”
张有信得意一笑:“漂亮吧?你大学生虽然见多识广,但这个东西肯定没见过,这个呀,这个叫邮票年册。”
“它是把某一年内发行的所有邮票统一收集在一本册子里,你看,里面附有邮票的发行背景、内容,还有发行时间。”
“这个叫、叫图文并茂,是我们邮电部发行的好宝贝,一般人可买不到呢,我还是因为跟我们领导关系近才买到了这么一册。”
王忆确实没见过这东西。
但他估计这东西价值不小,这可是综合了一年邮票的收集册呢!
可是国家一年得发行多少种邮票,这一个册子能全收集起来?
带着这疑问他进行了提问。
张有信打开册子说道:“你不信?你看,这里面邮票多全呀,每年年初制作上一年的邮票年册,这是去年的,上个月才刊发,这月初才来到咱这里。”
“我搞到了一本,准备跟药膏一起送给我亲戚当礼物,嘿嘿,我亲戚肯定会喜欢,到时候他在大领导们面前提提我名字,我说不准能往上走一走呢!”
听到这话王忆心里一动。
张有信这个亲戚恐怕不是一般的领导。
另外这个邮票年册也不是一般的宝贝,80年一张猴票就价值上万,那81年全套的年册不得价值更高?
于是他动了心思,说道:“有信哥,你送这个礼物我觉得无法打动你亲戚。”
“为什么?因为物以稀为贵,这个邮票年册恐怕发行量不少吧?你亲戚或许会喜欢,但不可能把它当宝贝。”
这话有道理,张有信有点沮丧:“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好歹去试试,我跟你说,老革命们的喜好是说不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