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向红阴沉着脸抽烟。
然后问:“丁得才呢?他是你们丁家的支书,怎么没见着他?”
听到这话丁家人气得不行,叫道:“丁得才那个王八羔子啊,他是个批支书!公安上的领导去我们村里抓人后他就跑了,不知道跑哪里去躲着了!”
“他除了能看黄书、开黄腔还能干什么?哦,还能搞破鞋,他就这些本事!”
“丁得才指望不上……”
王忆感叹道:“丁得才这个人真是名副其实的人才,他才是个人精呢,把自己从麻烦里摘了个一清二白。”
这人挺有意思的,他要是去尿检,那绝对的尿杯里头没有一滴尿,全是黄色。
王向红皱着眉头抽烟,脸色很难看。
来求情的人抽抽噎噎、唉声叹气,要么诉苦卖可怜、要么念叨王向红以前岁月里的善举壮举,把支书给拿捏住了。
他考虑许久后问道:“这件事还真就得从法不责众上来下手,你们两个村子的壮劳力当时几乎都参与混战,现在主事的被抓了,那可以发动其他人去县里求情。”
“没用。”大家伙听到这话后又是伤心又是生气,“我们想过这件事了,可是在村里找当时的人说了这想法,他们要么说自己生病了不能出去要么直接躲到亲戚家里了。”
“对,他们现在都拼命的把自己跟这件事给分割开,没有一个人、没有一个人愿意再沾手啊!”
“这些丧尽天良的,老天爷怎么不打雷劈了他们?龙王爷怎么不掀波浪吞了他们?大全可是为了他们的庄稼地才去出头的,结果他们转头就当了叛徒!”
抱怨声、咒骂声、哭泣声四起。
王忆再次想起鲁迅同志的那句话,人与人之间的悲欢并不相通,我只觉得他们吵闹。
偏偏王向红还要他帮忙,招手领他出去问道:“王老师,这件事你怎么看?”
王忆愣了愣,说:“我、我坐着看,我就坐在这里看,支书你处理吧。”
王向红被他这话给搞呛烟了,呛的是连连咳嗽。
然后一边咳嗽一边怒视他。
王忆没辙,只好认真的说:
“支书,这种事咱帮不了忙,党纪国法,有人就是违法了,你要帮忙去求情?先不说你求情有没有用,就算有用,那你要违法去帮助违法的人?”
王向红叹了口气。
王忆继续说:“支书,你都这个年纪了,有些道理不用我说你也明白,咱们不是救世主!”
王向红敲了敲烟袋锅敲掉里面的烟灰,他有强烈的老支书包袱。
两个人正在商量,然后有海边玩耍的孩童跑来了,说:“支书、王老师,有两人来找你们。”
王忆猜到了来人的身份,说道:“这次是林关怀来了,应该还有那个县广播站的刘鹏程……”
“不是,是金兰岛的人来了。”一个孩童笑嘻嘻的说。
王忆又猜到了来人的身份:“噢噢,是回学爹还有陈进波来了吧?给我来送……”
“不是,是金兰岛的黄队长和他媳妇!”孩童打断他的话。
“靠!”王忆要抓狂了。
他也有包袱,大学生神机妙算的包袱,但现在包袱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