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大菜。
其他时节的开凌梭没法吃,梭鱼特别是五一后捕的梭鱼肉质松软,有一种土腥味,正所谓“六月梭臭满锅”,说的就是这回事。
因为这鱼喜欢吃水底泥土中的有机物,吃一些植物性的东西,比如说草叶草根,吃这些东西的时候连带着吃上烂泥,所以味道很不好。
唯有年后这段时间不同,它们有潜入深海越冬的习性,越冬时候会处于休眠期,极少进食,靠消耗自身的脂肪来维持生命。
于是经过一冬的蛰伏,开凌梭腹内杂质变少,烂泥杂质被消耗掉,肉质紧实、味道鲜美,过了这段时间,梭鱼的品质和鲜味就会下降。
此时梭鱼们成群结队从深海往浅海洄游,动不动就是一群。
对于渔家老汉来说,此时他们会约着出去‘甩’梭鱼——
实际上是垂钓,但因为梭鱼太多,饿了一冬天吃饵的食性又猛,所以不用慢慢垂钓,下钩便有梭鱼上钩,直接往上甩即可。
寿星爷这次却不是在钓梭鱼。
他说道:“钓梭鱼?咱这里钓梭鱼不行,来不了多少条,你要是想钓的话,下午或者明天,反正最近几天,让人领着你去红树岛,那里梭鱼多!”
梭鱼吃海底草叶草根和烂泥,红树岛一带什么最多?就这些东西最多!
而且春天的红树岛万鸟栖息,这是群鸟北上的一个中转地,众多鸟儿到来要排泄,排泄在海里也能引来好些鱼。
可以说,春天的红树岛就是一个天然渔场!
王忆知道这件事,说道:“嗯,今年红树岛的鱼都归咱们队里所属了,事情还挺不好办的呢。”
寿星爷很了不起,脑瓜子没有浑浑噩噩,还保持着不错的思考能力。
他立马接上了王忆的脑电波,说道:“对呀,往年春天各队都在红树岛捕鱼,谁捕捞到的算谁的,这下子让咱们给占了,人家能乐意?”
“不乐意就打!”旁边摸蛏子的王新米抬起腰来嚷嚷道。
更远处的王凯听到这话踩着海水往这边跑:“打谁?怎么打?在哪里打?”
王忆见此忍不住鼓掌。
这孩子真是深得德彪大哥真传,一句话问出了打架三要素。
以后恐怕也会成为外岛地区几场硬仗的主打者。
王忆盘算着得让他浪子回头啊。
寿星爷对此倒是深感欣慰:渔家的娃子没有血性、没有战斗力,那怎么能在海上搏风斗浪?怎么保家卫国?
他说道:“红树岛被咱们队里给承包了,岛屿四周的海域也给咱们承包了,那里面的渔获不就该归咱们所属?”
“但其他队的人家不愿意呀……”
“不愿意就打!”王凯傲然道,“打的他们服气、打出一片天地!枪杆子里出政权!”
王忆听不下去了,太他么中二了!
他呵斥道:“别瞎说,更别滥用领袖同志的话。成年人的社会不是打打杀杀,是人情世故!”
寿星爷却很欣赏自家后人的斗志。
他点点头说:“嗯,东宝本身不咋样,却有个好娃娃啊,是咱王家的好汉子。”
然后他又乐呵呵的对王忆说:“可以让孩子们去打一场,练练胆子也练练本事。”
王忆说道:“他连老白家那几个都打不过,还去跟成年人打呢,这不是找虐?”
王凯一听这话涨红了脸:“谁、谁打不过啊,我是打不过他家老大老二!”
“欧亿和欧医生俩也没成年。”王忆翻白眼。
这时候寿星爷忽然一抖钓竿,说道:“哟,有了!”
鱼漂子颤抖,尽管颤的很轻微,但对于钓鱼佬里的资深专家来说,能看出是鱼咬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