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带着些许唏嘘道,“你的资质,不算愚钝了。今年才快六十岁,就已是筑基中期,未来金丹不在话下。”
此言一出,陈飞麟身旁的一位面貌姣好气质贤淑的女子亦是激动起来。
她很清楚自家这位姥爷的实力,既然如此开口了,陈飞麟未来绝对是能跨入金丹的。
“爷爷,这是小兰,我在二十年前才纳的二房,这是我们的孩子培毅!”
陈飞麟又跟着介绍起身旁打招呼的女子和正依偎在陈依然怀里的孩童。
“培毅?好名字!灵根也不错,有中品上等,将来不会差。”
陈登鸣颔首,眼神略带几分喜悦,盯着那看上去有些怯怯他,怎么也不肯在陈飞麟的呼唤下喊他‘太爷爷’的虎头虎脑小子,笑道。
“飞麟。随孩子去吧!我这做太爷爷的初次见面,也送孩子和小兰一点见面礼。”
话罢,他屈指一点,一团光点飞出,落入孩童培毅的眉心,化作一点幽芒,很快消敛。
另有一个灵光闪闪的药瓶,则飞向孙媳小兰,瓶上筑基丹三个字,顿时令其俏目浮现喜悦。
“你们都去吧,我要单独陪自己的女儿聚聚。”
陈登鸣没有再继续与儿孙亲昵,克制住了一些情绪。
对于儿孙的照顾,他其实都已竭尽所能做到位了,即便是长久闭关,分身也会时刻关注到儿孙。
但所谓儿孙自有儿孙福,这个‘自有’,并非是放任不管,而是儿孙也自有自己的脾性和追求。
就好比陈敬在大限到来时想要去往南寻看看,想要留在南寻,葬在南寻。
陈登鸣唯有尊重儿子的选择。
像陈依然一直喜欢与底层修士和凡人打交道,乐于助人,救死扶伤,为此不惜耗费心力。
他这个做父亲的,也唯有给予支持,默默资助。
除此之外,也难以做什么,更不会去阻止。
只因儿女所追求的这些事情,并没有什么不对。
他的克制,其实更多也是一种保护。
既是保护自身避免诞生心灵漏洞,也是保护儿孙,避免昔日的一些劫难重蹈覆辙。
此刻,他留下在庭院之中,伴着唯一的女儿陈依然,目视着依然身旁的岁月留痕愈发浓郁,心中哀叹,拿出传音玉符,给鹤盈玉传去了消息。
对于两个孩子,鹤盈玉是一直视作己出,昔日送走了陈敬,如今也是要来为依然送行了。
这或许就是修仙者与凡人间最大的悲哀,可能也是诸多修士修行到最后,情感愈发淡漠,对凡人也愈发淡漠的原由。
只因仙凡之间,便是长生与短命之间的差距。
“吼——”
上空云中,黑云豹探出头,胡须也已是白了,眼眶中流出热泪,目视下方院中那在它背上渡过了不知多少个春秋的善良小主人。
甚至到了今时今刻,为了怕惊扰凡人,都不肯让它进到院中送别。
“日高犹怯晚风微,又是秋深落叶飞。独倚门楼霞望眼,满庭芳草夕阳辉”
陈依然似也看到了云中的黑云豹,但她的眼神却逐渐空灵,她躺在藤木椅上,微笑沙声唱着一首诗歌。
陈登鸣不清楚这首诗歌是谁写的,但却听得懂这首诗歌中透露出的对岁月流逝的遗憾,以及对生命的积极眷恋。
他心中的悲意更浓。
这是凡人的命。
这也是他陈登鸣儿女的命。
这命,已如夕阳光辉,随时消失。
最初在城头看到的一种幽静的暮色,已暗暗向陈依然四面围拢来。
陈依然像是感到了冷,感到了黑暗暮色在包围。
她倏然抬头,看向陈登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