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上的那封奏折，里头写的同样是李长陵的兵部贪污受贿，以次充好……

可惜，他当时没打开看。

赵承宗朝下首看了一眼，卫城的目光殷切地望着他，充满了企盼和渴求。

很少有人用这样的目光看他。

那些人看他，总是当面恭敬温顺，背地轻蔑鄙夷，很少有人像卫城这样，企盼他做出一个正确的决定。

他辜负过赵威行一次，这一次，他绝不辜负卫城！

“这，这是……”

“陛下！”

卫城伏地叩拜，“这是微臣第一次写奏折，微臣是个莽夫粗人，不会写奏折！里头有我从主簿那里取来的账目，以往的军饷克扣拖欠，历历在目。还有，还有最前头那个——”

卫城探了探头，他嘴笨，恨不得直接站在赵承宗边上给他指出来，“那是我们城防军的弟兄联名签押，若我们所说的克扣军饷之事是假话，我们愿意一起人头落地！”

莽夫粗人的承诺，丝毫不给自己留余地，委实愚蠢。

也正因为愚蠢，才显得字字斩钉截铁，叫人不必看那奏折里的东西，天然就信他几分。

干得好！

赵承宗恨不得跟卫城击个掌！

他血气上涌，立刻站起来将奏折奉给珠帘之后，“太后瞧瞧，天子脚下，竟然有这样的事情，太后一定要为将士们主持公道！”

太后“……”

“哀家看看就是。”

她不情愿地叫人递上来，翻开一看触目惊心！

那哪里是什么奏折？

正经就是一封联名信，除了控诉兵部如何克扣拖欠他们的军饷之外，后头空白的位置全都用来签名了。

那一个个歪七扭八的签名，一个个平凡甚至粗俗的名字……

太后蹙起眉头，心道今日这事不好办，这封奏折一旦公之于众，李长陵就是死了也安宁不了。

她缓缓抽手，下意识将奏折往大袖中收去……

“太后，也让大相公和众臣看看！”

珠帘外劈进来一只手，哗啦一声帘动珠响，赵承宗抽走奏折，亲自下阶去交到吴曙手里。

“大相公，您先看！”

赵承宗没规没矩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众臣都没放在心上，他顺手把跪在地上的卫城拎起来，飞快说了一句“干得漂亮”。

声音极小，小得卫城怀疑自己听错了。

他抬起头看到赵承宗满面笑容，才相信自己的耳朵没有出错，一阵暖流涌入心中，他充满了希望。

“这……军中将士都说兵部确实有罪，难道他们要用自己的项上人头陷害兵部吗？账本确凿在此，二位侍郎还有何话说？”

吴曙放下粗糙的奏折，看着跪在地上的兵部两位侍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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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三更完毕。

话说《警草》那本被屏蔽了，目测可能是因为涉警，心塞……难受……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