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低声道:“小民倒是有一个小小的请求……”
“哦?”徐囿挑了挑眉。
邓赤城从怀中取出了一份账簿。
他当然知道,今晚的酒宴,主角是谢真谢公子……刚刚他一直低头喝酒,可徐囿和谢真的对话,字字句句,他都认真听着,不曾有丝毫遗漏。
邓赤城弄清楚了一点。
不管谢真到底是什么身份,只要坐在这里,徐囿就要给他三分面子。
他知道救下沈妍这件事情,邓家可没出什么力。
他也知道,谢真愿意教授自己女儿修行之法,已经是天大的善举,如果懂得审时度势,这个时候就不要开口说话,给谢公子平添麻烦,他们父女二人,只需要顺着话题,表示感谢,酒宴便会这么过去。
“这账簿?”
谢玄衣眯起双眼,觉得有些眼熟。
他回想起来了,这几日舟车劳顿,邓赤城和沈妍共处一车,并无言语,大多数时候这位邓家家主都在伏案写着什么……
写的,便是这个账簿。
沈妍眼中也流露出困惑的神色。
她与邓赤城共车,自然也看到了这一幕,只是她也不明白,邓赤城一直在写什么。
徐靖起身将账簿取走,然后放至徐囿面前。
徐囿根本就没有打开。
他淡淡问道:“这是什么?”
“玉珠镇曾和灵罗山有过几场贸易。”
邓赤城姿态放得很低,他咬了咬牙,艰难说道:“这几年世道不太平,北郡赶上大饥之年,灵罗山的货款有好几笔一直未结……如若不是谢公子带我进青州,这些银子我也会去灵罗山讨要。这些银两,小民本想留给女儿,日后好在皇城购置一套屋宅。”
此言一出,满堂皆寂。
沈妍以一种不敢置信的目光看着邓赤城,她怎么也想不到邓赤城这几日在算的账,是这笔账。
“你……”
徐囿沉默地看着面前泛黄的纸张,停顿良久,方才问道:“是在向我讨债?”
“准确来说,是找沈小姐讨债。”
在修行者面前卑微了一辈子的邓赤城,难得挺起了一次脊梁。
他轻轻说道:“灵罗山是她的,欠邓家银两的,不是您,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