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海上前一步,躬身回话:
“老奴认为都没有错。去年的时候,尚宫局也是这样给礼部递的清单。但今年,柳驸马却不想依这份清单来办,说是节俭也没错,但要说他插手尚宫局的事,也粘不上。所以老奴以为,都没错。”
“这就些?”
“这个,老奴就宫人出宫之事替尚宫局说几句,一万人出宫,明年四月前,会再有四千人出宫,到明年年底前,宫再出两千人。这么大的数量,按往年宫里出宫的规矩,宫里付不出,也付不起。”
彭海低着头说完,他不用去观察李渊脸色,只要李渊一开口他就能听出李渊对此事的看法。
“先这样吧。”李渊思考之后,要求维持现状。
彭海很意外这个结果,但依然很平静的回答:“老奴以为,是否去劝解柳驸马。”
“无须。”李渊也拒绝了彭海的提议。
不过,李渊还是给了彭海一点甜头:“宫里的物件,总是要查一查的。多了或者是少了,有些东西要有个明账。”
“老奴明白。”
李渊摆了摆手示意彭海退下,而后吩咐身边的人:“去把柳木叫来。”
李渊很清楚,有人的地方就会有争斗,太监与尚宫本身就在争宫里的权利。李渊不想换尚宫局的人,因为这些人很会争斗,换一批人怕就是太监这个团体独大。这并非是彭海一个人的事,而是整个太监团体。
此时,已经过了戍时,就是夜里十一点。
柳木原本已经准备回去闻月阁休息,宫里这边换装核对物资,以及万贵妃那边挑选十个嫔妃的宫内先领新衣等,估计还需要些时间。
而第一批出宫的宫女这会怕是已经到了泾阳。
所以柳木不想再这里傻等,准备回去休息。却有太监拦住了柳木,告诉他圣人要见他。
柳木跟着进宫,来到了李渊的书房。
李渊正背着手看着窗外的月光。柳木施礼后站在一旁,李渊开口说道:“倒不是说你错了,有些事情出点小事反而可以看出许多问题来。今晚上,估计有许多人睡不安稳,那么你睡的安稳吗?”
“父皇您的话吓到我了。不过心里没鬼,为何睡不安稳?”
“在理。”李渊转过身来:“宫里的账经不起查,而宫里的事宫外不能管,朕且问你,那份清单你照单付,真的付不起吗?”
“付得起,但不愿意作冤大头。”
“恩,在理。”李渊眉头微皱,轻轻的敲了敲额头:“前隋的时候,宫中花销占了国库的两成还多,征高句丽是正常年份国库收入的十倍,修运河也是数倍。朕在意。”
柳木上前一步:“父皇,儿有个建议,天下各州府的贡品,不再是贡送。而是真的好,由宫里出资去买,仅这一项,相信父皇就可万民称颂。”
李渊苦笑着摇了摇头:“你当朕真不知道户部的账本吗?宫里买不起。”
“父皇,买得起,只看由谁来买。而且买东西,用的未必就是钱帛,只要值相当的价值,相信就算那些手艺人花了巨大成本,也会有各种人愿意来用足够的钱帛换取付出的相应价值。说句不恭敬的话,您贵为帝皇,见过金丝妆花绒吗?”
“何物?”
“典籍上记载,汉武大帝晚年的龙袍就是。工艺复杂,非巅峰鬼工不能,一个月仅能织三尺,八个月才织成一件龙袍的半成品,十个月才初步完工,最终成品需要十四个月时间,价值五千贯。”
柳木说完,看着大唐皇帝李渊现在身上穿的,也只是上等的绣品罢了。
李渊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让柳木继续讲。
“父皇,隋炀帝用的法子是抢,他并没有给工匠足够的时间与财富,只要求进贡。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