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纷扬，冰封天地。

整个世界好似一片安静，宛如琉璃，夜色清如许。

餐馆散发着昏黄的灯光，映照在白雪上，使得白雪都泛起了橘黄色的光辉，好似裹上一层面糠后，在油锅中炸过也似。

老板手中夹着静静燃烧的卷烟，卷烟的烟气笔直的升腾而起，像是一道沉香般，伴随着小幅度的颤抖，柔软的烟灰顿时被抖落。

炸的四分五裂开来，迷蒙不休。

很显然，在这一刻，老板的内心也并不平静，至少，不如他表面看上去所想象的那么平静。

他在李澈的身上，竟是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

他的神色变得复杂了起来。

大黑狗兴奋不休，不断甩动的狗尾巴，在这一刻，彻底的停下来，好似被抽干了力气，原本左摇右晃的尾巴，像是彻底蔫吧了下去。

大黑狗宛如黑枣般黝黑的眼眸，盯着李澈看了许久，狗鼻子在不断的耸动，很显然，是在狂嗅那份味道。

的确是那熟悉的味道，宛若那女子从黑暗之中走来。

像是一朵在无尽黑暗之中，盛放开来的一朵黑色的莲花，燃烧着火焰，燃烧着斩断一切的生人勿近。

可惜，终究不是她。

大黑狗人性化的叹了口气，百无聊赖的又重新蔫吧下去，趴在了餐馆宛若深夜公园橘黄色小路灯照耀下的地面上。

李澈一袭墨衫风中猎猎，乌黑苍劲的发丝狂舞不断。

从听雷巷黝黑的深处走来，一步一步，走到了光明之中。

他刚刚完成了神通雏形梦蝶的催动，在梦蝶的触发下，他好似看到了不知道是另外时空，还是未来时空的曦曦的画面。

姑且叫她大曦曦，长大后的曦曦。

哪怕只是透过宛若游荡时空般的梦境手段，李澈亦是能够清晰的感受到与曦曦之间的血脉联系。

李澈可以确定，那长大后，清冷无比，杀心强烈至极，屠杀了一整个古刹佛门，宛若一整个世界生灵的曦曦……绝对是他李澈的女儿。

哪怕是在未来，那也是他李澈的女儿，血脉之中的联系是做不得假。

李澈心中满是怜惜。

他不知道曦曦到底遭遇经历了什么。

因为不需要知道，曦曦变成那样，肯定与他有关，至少，自己没有做到一个父亲该做到的事情与责任。

没有好好的保护曦曦，没有让她无忧无虑的长大，反而让她经历了很多委屈的事情。

否则……

又如何会说出那句“你们求我，我又求谁”的话语？

那话语之中的茫然、委屈、悲伤、绝望、失落，让李澈满心都在颤栗，仿佛一颗心脏都被无形的力量给狠狠的攥握在一起般。

“来了？”

老板坐在椅子上，淡漠的双眸有些怅然，淡淡说了一句。

他掐灭了手中燃尽的卷烟，在冰雪世界中哈出了一口洁白的热气。

随后，又取出了烟纸，取出一个干巴巴的香囊，用竹镊子，从中夹出烟丝，包在卷烟纸中，慢慢的卷成了一根细长的卷烟。

他没有自己抽，而是在手背上拍了拍，递给了缓缓从黑暗中，身上落满积雪走来的李澈。

老板在李澈的眼中好似看到了残留余韵的画面，看到了古刹之上，缔造出一片尸山血海般的曼妙身影。

“来一根？”

老板淡淡问道。

李澈夹起了卷烟，接了过来，只是一个动作，便一切尽在不言中。

李澈坐在餐馆门前椅子上。

点燃了卷烟之后，两个男人，一黑一白，坐在椅子上，默不作声的抽着卷烟，火焰燃烧烟纸，发出细微的声音，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