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沙发。”
“你不睡床了?”她侧卧,面向周京臣,“我烦着你了。”
北航集团担任了七年工程师,三年总工程师。
大大小的设计图,基地技术研发,他负责的项目不计其数。
这样难搞的,倒是头一回遇上。
沈承瀚说,孕妇心情起伏大,思维跳跃,要顺着,哄着。
怀胎十月,有的熬。
“我怕压到你。”
程禧分了他一半被子,“你睡床边。”
周京臣没辙了,重新躺下。
“哥哥。”
“嗯。”
“我头秃了,你还喜欢我吗。”
他彻底逗笑,“戴假发。”
“有皱纹了呢。”
“好了——”周京臣给她盖被子,“先睡觉。”
程禧一连几夜都没睡好。
一是陌生环境,认床;二是吴老板折腾了那一出,她心里不踏实。
这一夜,睡得格外安稳。
天蒙蒙亮,周京臣接了一通电话。
他委托值班护士照顾病房,匆匆下楼。
棕色面包车泊在停车场,开着双闪。
后门半敞,一伙黑衣人。
中间是司机,双手双脚绑了麻绳,狼狈窝在那。
“周公子。”为首的黑衣人拉车门,“一天不吃不喝不撒尿,他还是不交代。”
“搜查手机了吗?”
“查了,五个通话记录,全部是李家老宅的座机。”
周京臣皱眉。
李宅...
又指向周夫人了。
“叶柏南星期二晚上搬出李家,星期三在烟城留宿,昨晚住在青城的酒店,一共订了四晚。”黑衣人详细汇报,“在青城、烟城两市要待四天。”
周淮康夫妇闹离婚,李家内忧外患。
搅浑了一池水,功成身退,跑来烟城躲清静了。
一桩桩的风波,叶柏南是幕后黑手。
偏偏又制造了不在场的证明。
毫无把柄。
接下来的四天,顺便介入他和程禧,再添一添堵。
真高明。
“禧儿小姐怀了孕,叶柏南大概率会耍阴招了。”黑衣人提醒周京臣,“关于程衡波...要避免叶柏南和禧儿小姐单独接触。”
周京臣上车,坐在副驾驶。
“凌晨我回去了一趟,你昏迷不醒,没打扰你。”他透过后视镜,审视司机,“饿昏了?”
司机没吭声。
“主仆一场的情分,我不亏你,先填饱肚子吧。”
黑衣人掰开司机的嘴,灌了一桶粥,司机呛得涕泗横流,汤汁沿着下巴流了一脖子。
“这粥太稀了...你个废物,没煮熟!”黑衣人扔了保温桶,训斥另一名黑衣人,“豆子是豆子,汤是汤的,呛入气管会呛死人的!”
“不是我煮的...”那名黑衣人喊冤,“锅里现成儿的。”
“行了!”周京臣没个好脾气,盯着司机,“谁指使你的?”
司机吐出一颗夹生的豆子,“周夫人指使的。”
他冷笑,“叶柏南给了你多少好处。”
“我不认识叶柏南。”司机牙口紧,一字不漏。
“你跟了我多年,我待你不薄。”周京臣语气幽凉,“我平生最恨背叛,你替我母亲监视我,我念在你一家老小指望你生活,没有开除你。如今,你联合外人暗算我,我是万万不能放过你了。”
司机一抖。
“送去叶柏南的酒店,住哪间房,丢在门外。”周京臣瞥了司机一眼,“他不会给你钱,更不会接纳你,那意味着他承认了是你的雇主,你什么也拿不到。”
司机脸煞白。
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