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的酒壶,这一刻,他的脸色变得格外复杂。
“国公,我年幼时就跟随文皇帝,南征北战,从未后退过一步.”
“我知道,所以,才会赏赐给你美酒。”
宇文护轻轻抚摸着胡须,“你几个孩子都还不错,你也不必担心,往后定然能继承你的爵位和遗志,做的大事。”
贺若敦面若死灰,再也没有了在金州时的狂妄。
看着他的脸色,宇文护那和善的脸色也变得愤怒,“我不明白,为何你们都要逼我呢?”
“一个个都是文皇帝所留下的重臣,莫非我辜负了文皇帝?”
“若不是我,文皇帝的子嗣如今还能在国内称王吗?!”
“到底谁才是反贼?”
“若是我有不轨的想法,你们还能阻拦我不成?!”
“一个个都是如此的愚蠢,都管不住嘴!!”
“非要逼着我来做我不愿意做的事情!!”
“你过去在府内胡言乱语,我不治你的罪,可你竟敢大张旗鼓的污蔑,刚刚战败,你就想将矛头对准我??”
“我是哪里对不起你?官职太小了吗?!”
“让你活着,难道不是恩赐吗?!”
多年的阴霾在一瞬间暴发,宇文护一句句的质问,声音越来越大,眼里满是怒火。
他实在是想不明白这些人为何要如此,当初那侯莫陈老匹夫是这样,说什么要跟着皇帝来诛权臣,杨忠这个老匹夫更是如此,自己想要跟他联姻,他都不同意,却责怪自己不肯给他太多军队??你当我是高洋??
宇文护发泄了一顿,又渐渐变得冷静下来。
他看着贺若敦,“先吃了酒再说吧。”
左右的甲士缓缓上前。
贺若敦并不怕这两个所谓的勇士,贺若敦自己就是以勇武而闻名,战力并不比他那个儿子要弱。
可他却不得不喝。
他拿起了酒壶,一饮而尽。
一点都没有浪费。
全部都吃的干干净净。
吃完了酒,他擦了擦嘴唇,感慨道:“本以为能为随国公复仇,北上迎战刘桃子,不曾想,却只能到如今了。”
看着贺若敦那感慨万千的脸,宇文护的心情也忽变得复杂起来。
若不是这些人赶着来送,他也不想杀人的,尤其是这些真正能打的猛将。
他深吸了一口气,“将军回府吧,跟家里人道个别再走。”
“送将军回府。”
甲士们上前,扶起了贺若敦,贺若敦再次朝着宇文护行了礼,转身便被带走了。
屋内只剩下了宇文护一个人,安静的有些可怕。
宇文护只觉得不安。
战后的情况依旧很糟糕,灵夏防线再次被撕毁,连会宁都丢了,凉甘的联络成了大问题,而新防线的部署也成为了难题。
最重要的还是损耗的国力,只怕往后数年里,大周都不再具备出征的能力了。
养伤就要养很多年,可刘桃子不同,他大获全胜,势力定然会迎来更大的突破,接下来,攻守互换,进攻的人要变成刘桃子了。
难道真得请那个老匹夫出来防守刘桃子吗?
宇文护缓缓抬起头来,眼里闪过一丝无奈。
事情到了如今的地步,似乎也只能让他出来单防刘桃子了,除了他,谁还能挡得住呢?
贺若敦被甲士们送回了临时休息的府邸之中。
此刻,喝下的毒已经发作,贺若敦腹若刀搅,疼的厉害。
可贺若敦坐在床榻上,死死咬着牙,怎么都没有呻吟。
贺若弼站在一旁,看着这场景,心里是又恨又怒又急,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