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毛很浓,眼神犀利,他的眼神迅速锁定在了袁医者的身上,直直朝着此处走来。
那两个跟随当即要起身,袁医朝他们摇摇头,随即看向了那吏。
吏走到他们身边,孔老头不安的起身迎接。
“村里来了生人,怎么不曾派人告知我呢?”
“我们去了,您不在。”
“我在南石那边,应当派人去找我才对啊。”
“记住了,记住了,王君,这位是袁医者,方才一直为我们看病”
年轻的吏仰头看向了袁医者,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番,“过所。”
跟随急忙拿出了相关的文书和过所,那吏再三对比,确定没有问题,又叮嘱了几句,这才转身离开。
孔老头长吁短叹,再次坐了下来。
袁医者问道:“此处的吏不太好?”
“啊,好啊,比过去可好太多了,袁公不知道,这人是新来的,虽然有些蛮横,但还不曾祸害过人,当真是好。”
“那老丈何以如此惧怕?”
“哈哈,能不怕吗?”
“这人老是缠着我们,说要授田”
“授田是好事啊。”
老头看了看周围,低声说道:“这算是什么好事呢?”
“其他地方我不知道,可咱这个地方,一年到头都是天寒地冻,地里能长出什么来啊?家家户户都是靠放羊牧马为生的。”
“这突然说授田,此处的四十亩耕地,就是忙活一年,到头来也不必养十只羊好多少。”
“老丈,这耕地和放牧,也不冲突吧”
“唉,授田这要缴粮税啊,还不是按产出,所有人都缴一样的,这里的四十亩跟南边的四十亩能一样吗?而且必须缴纳粮食,我们这里的这羊毛之类的要折算成粮食再缴纳,这么一折算下来,咱可是吃了大亏啊。”
“还有那塞外的奚人和契丹人,现在沿路都要过所,人家根本不敢来了。”
“以往咱们都是跟他们来往贸易,若是没有过所都不许出乡野,咱的牲畜怎么办?养马总不能只待在一个地方养吧?没草了怎么办啊?”
孔老头拍了拍脑袋,“过去的吏祸害人,现在的吏倒是不祸害了,但是这日子怕是要更难过了。”
“我们都不知该怎么办了。”
袁医者缓缓点头,“原来如此。”
他抬头看向老丈,“您也勿要担心,当下北地,是归大将军管辖,这位大将军,向来仁义爱民,他若是知道这里的情况,定然不会纵容不管。”
老丈哈哈一笑,“这年头什么大将军大王侯咱听的多了,没一个是为咱们办事的。”
说完,他又急忙闭上了嘴。
袁医者笑了起来,“您说的也对,咱就看看他接下来做什么吧,至少他麾下的吏不祸害人啊,说不定这个跟过去不一样呢。”
“但愿吧!”
“那吏说禁酒,不然就要请您吃几口了,我家邻居是卖果子的,我让他弄些果子水来,咱吃上几口!”
夜色之下,袁医者跟孔老头以及他的几个邻居有说有笑的聊着天。
这几个老翁见多识广,说起许多趣闻来,一点都不拘束。
“袁公是邺城人,怎么会来咱这个穷地方呢?整个大齐,就属咱最穷了,要什么没什么。”
“我就是来游历一番,顺便找找药材。”
“药材?”
有邻居赶忙挺起头来,“您早说啊,营州虽然穷,可咱这里药材还真不少,过去那会啊,咱进山采药,挣得不少,好多人就专门做这个,牛羊都不管了,还挣了些钱”
“哦?果真有药材?”
“有!这里穷山恶水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