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诡蜮之中,外界无法窥视,所以柳笙放心地直接使出小触手,将床边这些面目狰狞的诡物吸干殆尽,只留下一地凌乱的衣物。
小触手还打了个大大的饱嗝。
【奇怪,这些诡物都不强。】
【甚至床上的那个连动都动不了。】
【也正常,江才至的目的不可能是害我们性命,毕竟我们还在他府上。】
【我们要是突然死了,只会给他们江府惹来不必要的关注。】
【所以,他不过就是故技重施,通过诡物来操控、陷害、嫁祸,让我们无法清清白白地走出江府。】
【总觉得这一招很熟悉,到底是在哪里见过呢?】
只可惜暂时想不起来,只能搁下。
非常惜命的柳笙此时远远地站着,小触手一点点靠近再无保护的绣床。
反正“妈妈”分身多,再生能力强。
小触手转着圆滚滚的眼珠子,好奇地往里头看去。
方才帘帏重重,看不真切,只知里面是极其深重的黑暗。
离得近了,才看到那锦被极其轻微地一起一伏,那一呼一吸的声音也是愈发清晰,滞涩粗哑,似乎有肺部郁结之症。
血腥之气极为浓重,还夹杂着腐臭味。
更多的小触手蠕动着靠近,若床上那诡物有异动,也好马上应对。
只是,那诡物并不会动。
锦被上端,是一张雪白如瓷、眉目如画的脸。
只是,因为恐惧,整张脸变得格外让人怜惜。
秋水一般的明眸中映着蠕动的触手,瞳孔放大,长睫微颤,眼下挂着泪珠,泫然欲泣,贝齿轻咬着颤抖的红唇,连本就滞涩的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你很害怕我?”柳笙的声音从帘帏之外传来。
那个美丽的脑袋颤抖着点了点。
可以交流,很好。
柳笙微微颌首,若有所思。
而且这竟然是一个会对人感到恐惧的诡物?
【在她眼中你也不一定是人。】柳笙提醒自己。
确实,在床上人看来,只有铺天盖地的触手在她面前蠕动,许许多多的的眼珠子来回转着。
随着小触手的目光逡巡,柳笙的眸光一凝,很快注意到了什么。
从被子鼓起的大小判断,下方盖着的身躯并不是一个完整的人形。
瘪瘪的,甚至可能连四肢都没有。
为了验证心中所想,小触手抓着被角,正要把锦被一点点掀起来。
尖而小巧的下巴紧紧地压着被沿,但是,这根本形成不了任何足以相抗的力量。
锦被被掀开,露出下方的躯体。
“眼前”的场景,让柳笙倒吸了一口冷气。
没有四肢,只剩下鲜红色中间还有一截白色断骨、爬满了蛆虫的断截处。
而且,不止是没有四肢,她的躯干中间还被打开了,所有的内脏不翼而飞,只剩下空荡荡、红彤彤的内腔。
难怪她呼吸的时候咝咝啦啦的,原来,根本连肺部都没有。
不,若她不是一个诡物,以这样的形态根本无法呼吸才是。
被小触手盯着研究了许久,那张美丽的脸上尽是悲戚,眼睛合上不敢再看,嘴唇被牙齿咬破,鲜血从唇角流淌到枕上。
看她的神情,许是觉得这样任由人看她残破的身躯很是耻辱。
不知怎地,门口看到那个挂在槐树上、罩在白布下的物事,在柳笙脑中一闪而过。
整个诡异世界都在等着我上天三月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