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死了知道奶了。
鼻涕都到嘴巴里了知道甩了。
宫野明美深吸一口气,终于抬眸看着面前的男人。
对方的五官优越,鼻梁高挺眉目深邃,那双带着墨绿色调的眼睛没有琴酒那么冷淡,却都是一模一样的冷静睿智。
长发依旧没有剪去,被一顶针织帽压着,额前散落带着一点卷翘弧度的碎发,微微挡住眼中偶尔流露出的精光。
自己好像一直都没有看到这张脸露出什么失控的表情,焦急,担忧,又或者是慌乱。
宫野明美深呼吸,仿佛要将自己这段时间压在心口的所有不快全部吐出,“是啊,FBI的探员心中有群众的安全,有世界的和平,有不惜一切代价宁可牺牲也要摧毁犯罪组织的觉悟,但是……赤井秀一先生……”
她抬眸看着赤井秀一,一双眼睛之中满是平静,“我难道不是人?你为什么替我选择大义的道路?”
赤井秀一皱眉,手掌紧握成拳却还是没有再一次点燃香烟,“我……我当时问过你的。”
问过宫野明美要不要和他一起走。
“问了,然后呢?”宫野明美苦笑一声,嘴角却扬起讥讽的弧度,“没有全身而退的完整计划,你的询问和邀请只是虚幻的鱼饵,无法饱腹。”
说到这里,宫野明美微微前倾身体,眉梢挑起,“想反驳我的说法?那么赤井秀一先生,请你告诉我,你在刚刚对我发出的证人保护计划的邀请,有什么计划吗?”
“FBI的授权同意书?合理的假身份证明?从组织脱身的办法?救出雪莉的办法?躲避琴酒追捕的方案?逃离日本的途径?甚至你现在都没有给我拿出一点无法追踪来源的旧钞票当做证据。”
宫野明美终于如愿以偿的在赤井秀一的脸上看到了除了冷静自信的笑容之外的表情。
她微微后仰身体,此时此刻才表现出一种从小浸染在犯罪组织的淤泥之中的游刃有余的戏谑玩笑的模样。
她的下巴朝着一侧轻轻抬起,仔细观察着赤井秀一俊俏的脸颊,半晌后才发出一声轻笑,“阿大,你拿什么承诺?”
FBI的探员保护一个犯罪分子,和唐木清这个犯罪分子保护卧底有什么区别呢?
但为什么别人能够做到呢?
唐木清难道不是一样艰难的游走在犯罪组织和警察之间,挖空心思将她们这一对早该死亡的姐妹护在羽翼之下吗?
为什么赤井秀一做不到?
做不到就做不到,为什么要给出虚妄的承诺与希望?
宫野明美双眼含泪,呼吸之中都带着酸涩意味,“很抱歉,从你隐瞒身份认识我的时候,我们已经注定不可能站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