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不把你打服了我不信啦!”
钟理说完,再次伸手意欲揪住学成的衣服将他拖出来,谁成想钟学成这次竟然斗胆伸出两手反抗或自卫——小孩右手握着父亲的小拇指和无名指,左手抓着父亲的大拇指和食指,死死地抓着,那劲道让钟理惊诧。
中年人收回右手,直接走进卫生间,站在蹲厕边上,一脚从肩膀那里将学成踹趴下,然后又一脚踢在屁股上,如此将八岁的儿子踢出了卫生间。出了卫生间以后,钟理一手抓起耳朵将学成身子拉着坐直,然后指着卫生间问“还进去吗?”
“进!”
学成望着父亲揪着他耳朵的那只胳膊,憋着气小声吐出一个字。
钟理气得收回手,双手叉腰,猛地回身伸出右掌划至左肩上空,然后重而快地落下。啪地一声,这一掌落在了学成右脸上,手背、手腕打在太阳穴附近。嗯地一声,学成同时趴在地上,久久地起不来,右眼不停地眨,怎么眨也睁不开似的。
半分钟后,小孩蠕动了一下,两手紧紧地捂住右耳,紧紧地捂着,一动不动,闭着眼睛,如狗一样快速喘气。
钟理不知这一掌用了多少劲,只知道自己打完后手背上也在痛,痛得发麻不敢动。他看到学成的反应不同寻常,知是不好啦。
男人驻足凝视片刻,不知该怎么办,两眼中的尖锐瞬间变成了恐惧,屏住呼吸,蓦地转身下楼,仓惶出了铺子,一路大步向西。
钟理前脚刚走,没多久老汉钟能回来了。这两天冲之大道上又换花卉了。鸡冠花好好的还没蔫,开得正精神,上面又让重新挖掉,铺上新的五星花和喇叭花。原本这并不是他的事儿,他只负责清扫街面,揽活的工头说上面吩咐今天一定得铺完,为这临时找了好多人过来帮忙。钟能问了下铺花的价格,一小时六十块钱,人家要求要手脚利落,钟能晚饭后六点过来帮忙,一口气干到九点半,待九点半活干完结工资时,老头领了二百元整,喜滋滋地扫了辆单车回来了。
到家时已经十点了,他以为钟理又出去喝酒了,以为学成已经睡下了。老头回家后先在厨房的水龙头下清洗一身的泥土,然后换衣服、刷鞋底、吃东西,待一切完备后准备上楼睡觉时,这才发现学成不在床上。老头叫了几声,无人回应,犹疑踱步时走到衣柜边朝漆黑的卫生间一瞥,逮着个人影。打开卫生间的灯一看,学成正坐在卫生间的地上,右手捂着右耳,纹丝不动,见着他也不叫声爷爷、也不转头看,好生奇怪。
“在这干啥呢?屁股不凉吗?”钟能拄着两膝盖弯腰笑问。
学成没反应。
“咋了么?”老人预感不好,缓缓蹲下来,一摸孩子的左手,冰冰凉。
“咋了么我娃儿?”钟能瞧着孩子的眼神吓人,赶紧拉着两手打算将他拉起来。
“嗯……”学成见有人碰他,抽搐了一下,然后小声哼哼,身子紧紧后缩,贴在墙上。
“你爸又打你咧?”原本腰酸膝痛累到极端的老人忽然来气,气得唇上用力。
“爷看下。”
钟能单膝跪地,正面学成,在暗黄的灯光下检查孩子是不是被打伤了。右鼻孔流了些鼻血,右脸一片通红微微发肿,右眼不停地眨,不眨时处于半闭状态。学成一直用右手捂着右耳,老人家想要看看右耳,学成死活不让。老人想将小孩抱上床,学成哼哼着挤在墙角不让。
“你不能在这儿过夜呀!这儿凉!”钟能拉着孩子的左手,小孩僵硬不动。
“走跟爷出去,你不听爷的话了?”钟能拉了拉学成的手,学成立马抽了回去。
“你咋了?跟爷爷说嘛!”
钟能哀求着问完这句,见小孩不为所动,两眼呆滞,老头吓坏了,冷不防地涌出两行泪。又问了半晌,钟能觉着学成好像是不太正常了,实在是没法子,害怕急症耽成大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