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她突然注意到,小九的眼睛黑溜溜地盯着她——可这是幻境,小九的眼睛在幻境中该是金色的——这不是小九。
何姒心中一凛,刚想站起来后退,脚下的沙土突然塌陷,将她的双脚困住,随后沙石流动,何姒不可避免地顺着沙坡滑了下去,速度越来越快。
糟了,何姒一边想着,一边寻找周围可以抓手的地方止住去势,可入目都是黄色的沙石,同她一起飞速滑落。
夜就要来了,沙漠温度骤降,何姒指尖蚕丝飞出,刺入沙丘之中,轻而易举地切开本就松散的沙漠。锋利,却也无力。那些蚕丝无法帮助何姒减缓下落的速度,她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滑下未知真相的绿洲。
“阿姒!”
“啾!”
熟悉的声音从头顶响起,随后是鸟儿的鸣叫。一道长鞭从身后赶至,何姒一把抓住这救命稻草,翻转身体,匍匐在沙丘上。而巨大的黑影也在此刻从天而降,掀起砂砾的同时,将何姒下落的身体托住。
何姒只觉身体一轻,手上传来巨大的拉力,她终于在这一拽一托间回到了最初沙丘的顶端。
夜沉了,沙粒在夜风中低吟,荒凉而干燥。秦鉴迅速脱下身上尚带余温的衣服,一把裹到何姒身上,而他只穿着一件素色单衣,轻轻搂着何姒,又快速往后退了好几步。
沙石停止了动作,如夜般安静下来,再往前看,哪有什么绿洲,分明是一个巨大的流沙坑。几点白色点缀其间,似乎是动物的尸骨,而何姒刚刚差点就成为其中的一员。
“这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秦鉴搂着惊魂未定的女人摇了摇头,又指了指天空。何姒在这指引下再抬头,已是星空璀璨,明月流光,一道银河横贯天际,即使刚刚差点丢了性命,何姒还是不可避免地沉入这无边无际的壮美与辽阔中。
可这美来的突然,消失的也很快,日升月沉,幻境中新的一天又要到来。狂风裹挟着沙尘从天边袭来,遮天蔽日,整个世界都在黄色迷雾中变得混沌不清。
“回吧。”秦鉴说着抓住了何姒的手,小九则收拢翅膀,停歇到何姒肩头。
那沙尘暴如饕餮,将所有的一切都吞噬了,包括幻镜本身。何姒再次睁开眼,哪还有什么黄色漫天,只余她做的那柄扇子,在檐下微风中轻轻摇晃。
“怎么回事?”何姒再次问道,“你也看到那阵黄沙了吗?”
“起初没看到,可后来阿姒牵住了我的手,便看到了。”
“那后来你去哪里了?”
“我一直在镜轩,牵着阿姒的手,看着那股细沙从扇面中源源不断的涌出。”
“可……”
“可后来小九突然发出凄厉的鸣叫,再看你双眼无神,我便知道出事了。”
“这一切……就是因为那面扇子吗?”何姒看着自己做的扇子,满眼的不可思议。
“扇子只是引子,”秦鉴看着何姒的眼神里有担忧,又有责备,“阿姒最近太忙了,怕是查尔斯邦纳综合症更严重了吧。”
“只是……只是生理上的病症吗?”何姒拿不定主意,这次的幻象确实与之前几次不同,并没有遇到指向性很明显的人物和事件,只是大漠中的一天而已。可若说仅仅是幻视,那场景也太真实了,何姒到现在还记得烈日下砂砾摩挲面颊的刺痛感。
“想知道是不是生理上的病症,只要回去睡一觉不就好了,”秦鉴答得轻快,“若是休息好后一切就消失了,便是我说的这样,若是依旧遇到一样的幻象,那便是你想的那样。”
看着秦鉴轻松的模样,何姒心中的不安也渐渐消散,舒了一口气说道:“那我先回去休息了。”
“我送你。”
“我自己走镜廊就行。”何姒说着,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