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都变成了未知,何姒突然有些泄气。
“对,小九做不到,”秦鉴从何姒脸上读到了为难,“阿姒,你别忘了,唤醒言言之时,我们并没有在医院,也没有接近她昏迷的躯体,而是凭你的能力,直接从书中连接上了她的念想。”
何姒当然记得,那时她正在看言言的故事,书中文字的棱角突然变得柔软,幻化成女子的模样。可现在……
“你们别看我。”何姒说完,努力摒弃外界的干扰,朝两张照片——倒坐观音和永安脊兽眨巴着眼睛,企图重启自己的能力,可直至视线朦胧,幻视却始终没有出现。
“初见小石头那日正值酷暑,毒辣的太阳将看不到边际的黄土晒得几近皲裂,为了躲避日头我走进了那个院子。院子建在暗窑里,早已荒废的不成样了,而那时的小石头还只是一块石头,唯有领头的骑凤仙人有了些灵气,保得几尊脊兽没有腐坏。那暗窑藏在黄土底下,煞是阴凉,可偏偏一缕阳光逸进来,恰好落在狻猊雕像之上,将他脑袋晒得几乎要冒烟,倒是契合了狻猊喜烟好坐的形象,我看着好笑,便用镜子反射了那束光,再去揉他滚烫的脑袋时,竟然感觉到了一丝生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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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你们是从那时候开始结缘的。”熟悉的声音响起,何姒焦灼的心突然定了下来,她仿佛看到小石头被晒得愁眉苦脸的模样,因为日光消散而渐渐变得眉开眼笑。
“而我重见小石头时正值阳春三月,春暖花开,他怯生生地躲在骑凤仙人身后,告诉我,这个地方和他的家乡很不一样。”
“是在什么地方?”照片上的色彩开始流动,何姒却不着急,任由思绪流淌。
“我们第一次吃饭的那家私房菜馆,”秦鉴的声音顿了顿,“那日我正帮店主处理些事务,骑凤仙人突然闯入了我的场域。”
何似点点头,她想起秦鉴确实说过,骑凤仙人是在知晓自己躲不过被风蚀殆尽的命运后,将小石头托付给秦鉴的。
“比起那个废弃的暗窑,那日的院落里鱼逐流水,红粉飘香,不知胜出多少,可小石头却说他更喜欢黄土堆叠的家乡。”
“他没肯留下?”
“不,他留下了。他和爷爷告别,主动牵起了我的手。”
秦鉴没有多说,可何姒却觉得心中酸涩,小石头那时候已经察觉到即将发生的事了吧,可为了让爷爷放心,也只能懂事得走入一个全然陌生的世界。
“我们最后一次回石城探访是在一个隆冬的清晨,暴雪初停,整个世界只剩下白与黄两种颜色,像是白骨掩埋在黄土间,荒芜而悲凉。废窑的原址旁铸起了公路,路基很高,将所有记忆都掩埋了。小石头在空空荡荡的道路旁站了很久,对我说,以后便不回来了吧。”
竟是这样,那些回不去的时光……何姒觉得自己已经能闻到窑洞里的温暖与苍凉之气了。
“可是还差一点点……总觉得还差了一点点……”
我在人间收文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