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区,医院。
此时时间已经晚上八点多了,天空依旧透亮。
整体呈现素白色的病房内,陈欢安静的躺在病床上。
一缕夕阳的余晖恰巧照在她与床单一样苍白的脸上,长长的睫毛微微震颤,陈欢悠悠转醒。
夕阳的光有些刺眼,她眼睛睁到一半又下意识的闭紧。缓了两秒后她一点点的睁开眼睛,直至最后适应屋内的环境,眼睛完全睁开。
她的眼神微微茫然,随后在极短的时间内恢复清醒。
这里是医院。
她几乎在一瞬间就确定了这个地方,因为母亲生病的原因她对医院无比的熟悉。
眼前的装修风格,颜色,与鼻端若有若无的药剂味,都在证明她没有猜错。
陈欢侧头环视病房。
病房是个单人间,没有其他患者,虽然装修不是很新,但是环境要明显比母亲之前住的那个病房好上许多。
她收回目光重新看向窗外淡金色的落日余晖,因为屋内实在没什么值得她长久注视。
所有的医疗器械她都很熟悉,甚至能叫上名字;屋内也一个人都没有,只有她孤零零的一个人躺在床上。
她猜测自己应该是被人给救了,但她并不关心救她的是谁。
她只关心宋宇航是不是也如她一般没有死。
陈欢感应了一下身体的各个器官,四肢,没什么不好的感觉,四肢健全,五脏完好。
只有额头处缠着厚厚的纱布,但此时也感觉不到疼痛。
纱布应该缠了挺久了,因此她没感觉纱布缠在头上有特别重的异物感。
她就这么直视的窗外刺眼的光,怔怔出神,脑海中仔细回想着那天翻下悬崖时的画面。
车子撞上崖壁,气囊弹出,碰撞的反作用力使车头调转直直的冲下悬崖。
随后是一阵很强的失重感,但是没持续多久,因为车子在撞上崖壁时车速已经在一瞬间重归于零,后面冲下崖壁时车速根本不快,所以他们只是短暂的坠落后便砸在悬崖下的斜坡上。
他们不停的翻滚,车窗全部碎裂,碎玻璃胡乱飞射。
陈欢只记得那时候耳边已经没有了宋宇航的声音,只有车子翻滚与山石滑落的声音。
她也因为冲击大脑一片空白,根本什么都来不及思考,包括现在回想起来也只是一些零碎的片段。
其中有一个片段,陈欢记忆很深刻。那是在车子即将滚入江水之时,一朵淡粉色的八瓣小花从破碎的风挡玻璃飘进车内,飘在她的面前。
也就在那一刻,翻滚的车子撞上了江边的一块大石,车子没有翻进江里。
她很确定,那是格桑花,虽然她并没有见过格桑花。
同时她也很遗憾,因为格桑花确实跟母亲坟前的那一株小花是不同的。
“妈,是你在保佑我吗?”陈欢喃喃自语。
她不知道母亲为什么让她活着,她也不知道自己活着的意义在哪里。
母亲死了,父亲的身影更是在她五岁那年就消失在了她的世界里。
身边的亲人更是比普通人都不如,她也没脸去见她所爱的人。
她活在这世上犹如孤魂野鬼。
开门声响起,她扭头看向门口。
因为她直视阳光太久,此时忽然转向屋内她能看到的只有漆黑与模糊的影子。
她隐隐感觉那个影子是个男人。
陈欢闭上双眼,试图通过眼皮遮挡出的完全漆黑来使眼睛更快的适应屋内的光线。
脚步声越来越近,仅仅几息过后停在了江边。
此时陈欢等不及的睁开眼睛,随即愣住。
眼前是一个她完全没有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