烂的少女看着镜头,而唇角微微勾起的少年低头看着她。
冷白的指尖划过屏幕,上下摩挲着。
回忆涌上心头,心口又是一痛。
他们在天道那里得知了她为何会灵魂破碎。
十五天,整整十五天。
她那么怕疼的人,那忍下了那敲骨啖髓的苦楚,吃了那么多的苦,还每日挂着那样灿烂又无所谓的笑同他们嬉笑打闹。
她该有……多疼。
甚至于,那天是她的生辰。
而他们所有人全都一无所知。
可她的日记本里却密密麻麻里的全是他们每个人的喜好习惯,还有列好的礼物清单。
这样的她,这样为所有人着想的她。
却为了他们的幸福付出了一切。
“………笨蛋。”
她是个比津美纪还要笨的笨蛋。
………………
两面宿傩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性子,至少他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曾经有人说他不懂爱。
并不。
他只是不曾想过依靠他人来获得满足。
想吃就吃,碍眼就杀,觉得有趣的就消遣一下。
他不过是在随心所欲的活着。
后来他遇见了那个家伙,随随便便压着他打,还一脸笑容大言不惭的说打得很尽兴。
他原本只想消遣一下的,但这家伙很有意思。
到后来,这份兴趣不知怎的变成了另一种欲望,也或许见她的第一眼他就有这个念头了。
高高在上的神明啊,多有意思。
所以哪怕越陷越深他也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因为她永远不会背叛伤害他。
见证她的死亡时,除了震怒之外还有其他纷杂的情感涌向他,不过很快他就调整过来,仍旧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只是暗地里咬牙切齿的发誓不会再任由那女人自己行动了。
又是一日冬雪连绵不绝,凛风吹的人脸颊生疼,男人站在庭院中伸手接了两片雪花,看着枯枝上的红色发带有些恍惚。
耳畔骤然响起一阵风声。
“喂!宿傩,愣着干嘛?”
“下雪了诶,快回屋子啦,这风好大,吹得我头发都乱了!”
他看见那道和他十分相似的背影漫不经心地开口。
“急什么,大不了回去之后梳开。”
“你给我梳啊?”
“我梳倒是没问题,但疼了不许找我。”
“那说定了!以后都你给我梳头发!”
“你这女人——”
“怎么?不满意啊?”
“还真是不客气。”
男人抬手主动揉了揉她的头发,转身回屋。
“跟上,过时不候。”
披着狐毛披风的小姑娘乐颠颠地跟上,身后的两只小耳朵一蹦一蹦的。
“好耶!”
冷风呜嚎,轻易唤回男人的思绪,两面宿傩微微垂眸。
说不在意是假的。
他只是习惯了说无所谓,却不是不在乎。
………………
自从有了能够解决咒言问题的药,狗卷棘便恢复了与人正常用言语交流沟通的能力。
可他仍旧用着饭团语,说是不太适应。
往日看起来不是很好相处,但实际上活泼的不行的美少年如今好像真的沉默寡言了下来,非必要不再开口。
又是深夜了。
他起身穿好外套去了后山,蹲靠在棺前看了许久。
“……阿月。”
“最喜欢……阿月了。”
他是后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