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缓缓沁入大地。

叶虚庭的仙力也不是无穷无尽的。当他的剑势稍稍减弱，却发现对面的古魔，还是遮天蔽日。

叶虚庭想要往后退却数步。

但是……

虚空之中，却缓缓地浮现出了一个巨大无比的阵法。这个阵法出现得无声无息，但是却给人一种山呼海啸一般的感觉。

这阵法不断地旋转着，叶虚庭却感觉四周的空间有了某种莫名的变化。他微微蹙眉，再抬起头来的时候，却感觉到周身的仙力，不自然地流逝着。

他根本没有动用仙力。

但是浑身的仙力，就想被什么东西飞快地吸走了一般，叶虚庭的神情有了些变化。

他拔出剑来，想要斩断四周的法则之线。

但是他拔出剑的那瞬间。

感觉到身体之中的仙力流逝得更加快了一些。

对面的古魔冷漠地盯着他看。

“没有用的。”

“你注定回不去了……我们早就盯上你了。”

“今日，我们便要联合起来，斩杀掉你。领悟了剑之真谛便了不起么？呵呵呵，你知道这是什么？这是用你们死掉的仙界的强者的魂魄炼制出来的恶毒诅咒！”

“你的仙力会飞快流逝，你根本支持不到，再运用此剑，回去了。”

“我太了解你们仙人了。”

“这种情况之下，根本没有仙人会来救你的。”

这古魔抬起头，天穹之上血色乍现，他盯着眼前的叶虚庭看，唇角一丝狰狞带血的笑意。

他们……

看不爽叶虚庭已经很久了。

这个仙界的绝世剑体，伤了他们不少次。

眼下能够亲眼见证叶虚庭陨落，该是一种多么快意的事情啊。

……

而叶虚庭则是安静地抬起头来，他的眸光之中，像是有着璀璨剑光构成的长河。他的眼眸闪烁，然后叶虚庭开口说道。

“这是诅咒么？”

仙力还在流逝。

他感觉到……的确是只要他轻轻一动，仙力便愈发流逝地快速起来。若是这样下去，只怕再拖延下去，他连一剑都出不了了。

所以他没有再多说半句话。

叶虚庭伸出手，缓缓地握紧了自己的剑鞘。

他心头却是清空明月，一片明朗。

眼前血色漫天，他心中却有明亮的皎洁月亮，他想到很多年，他第一次握紧剑的时候，他所感受到的奇特感受。

他选了剑。

同时……也是剑这种武器选择了他。这抉择是相互的。

他胸口始终有一口浩然的剑气，氤氲不散。

他当初下界的时候，只知道剑。不知道什么是爱，不知道什么是喜欢，他以为他要寂寞一生，一辈子同剑相伴。他也以为，这样做，便能够窥探到剑道的真谛。

但是他后来才知道。

并不是这样。

再凌冽的剑意，本质上——还是为了去守护想要守护的人。

下界的那个皇朝公主，教会了他的这个道理。

而叶玄月斩断叶家血脉的那一次，他真正明白了，他的一身剑气，究竟是为了什么而存在。

他有天底下最好的女儿。

他心中有剑气，他手中有剑光。

他又有何要畏惧？

叶虚庭抬起头来，他知道仙力被吞噬，他只能出一剑。

但是他也只需要出一剑。

这青年抬起头来，他的手握紧了剑鞘，然后他一剑挥出，这一剑几乎搅动风云，四周雷声轰鸣，剑身轻颤。

却仿佛有剑光能够直冲九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