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年开支勉强度日,各地一旦报灾,朝廷弭灾,便会力有不逮。臣查了历年支出,如今朝廷开支最大者除了王府支出外、军官禄米、各边粮饷、内府用料最为耗费国家仓、库。如果朝廷仔细清算,也是能省下一大项支出,朝廷和百姓都能松口气。” 郭勋斜着眼看着梁材,心中暗道:“你会说,也不挑个时候?不怕仕途到此了。” 片刻后朱厚照又看向杨廷和:“杨先生,朕十七年来,朝廷开支之大,为何有些年份决算是略有盈余?” 杨廷和道:“启奏陛下,一来各地报夏、秋两税与开支并不相符,例如税收了上来进入各仓,各衙门统计,奏报户部,然支出一项要么已经支了,要么延后了,延后的并未统计,就造成了收稍大于支。” 朱厚照又问道梁材:“那你是怎么算出的?” 梁材道:“启奏陛下,将本年应支未支而次年或次年所支者归入本年即可。” 朱厚照忽然叹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梁材再傻也明白皇帝这样问什么意思了,但是不实话实说也不行,于是道:“启奏陛下,臣只查到了弘治十七年。” 朱厚照又问道:“从弘治十七就开始了对么?” 梁材道:“是。” 朱厚照道:“弘治十七年,李东阳奉使阙里亲见,民生凋敝,盗贼纵横,仓廪空竭,那就对上了。” 沉默、暖阁里群臣都沉默了起来。 你们天天还有脸说什么弘治之治。 朱厚照长长呼出一口浊气,问道:“先生们如何计较?莫问朕圣意如何。” 杨廷和道:“臣请下旨,从户部之议。” 朱厚照却笑道:“算了。” 群臣闻言心中莫名的心跳加速了起来。 朱厚照接着道:“朕不敏,以渺身奉宗庙。去年大渐,幸列祖列宗保佑转危为安。列祖列宗将江山托付于朕,朕德薄!使有国家今日之状。” 杨廷和等群臣皆下跪道:“臣等有罪。” 朱厚照接着道:“传旨,请封宗藩,诸臣奏本,朕已然阅览,然事体重大,应详细议处,令内阁召开廷议,务必熟计详审、斟酌停当,拟定案本,报朕亲裁。” 杨廷和等人闻言道:“臣等遵旨。” 接着朱厚照道:“就先这样吧,你们且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