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然走进房间时候,就看到巴卡京悠悠然坐在椅子上,看到他进来,微笑招呼着,“来,坐这里。”
李安然没有理会他,他的注意力全部被玻璃对面房间发生的事情吸引了。
一个长相还算不错的中年女子,她的手被一个壮汉拉着放在一块石头上,另一个汉子杵着一个大铁锤,等着女人的手放好,省得一锤下去手都被砸烂。他要的是一根根砸,而不是一锤了事。
女人已经被吓晕了,裙摆上的黄色污渍说明了这个女人已然彻底崩溃了。
与她一起崩溃的还有伯施,此刻他将头埋在双腿之间,整个人缩成了一团,肩膀在不断抽动,显然也已经被吓坏了。
“你的朋友还不错,第四个了,居然还没有彻底崩溃,我都好奇是什么信念让他坚持到现在的。”巴卡京再次邀请李安然在他身边坐下,还殷勤地从雪茄盒子里面拿出一根来递给他。
李安然强忍心中的愤怒,努力劝解自己,面对这个老家伙,必须要保持高度冷静,一点疏忽都不能有。
接过雪茄,熟练地剪去烟头,点上后让烟在口腔里回荡了一会,才喷了出去。
就这短短十几秒的时间,他的心态已经调整好了。只是他不能再看审讯室里发生的一切,他害怕自己忍不住跳起来殴打眼前这个可恶的老家伙。
“说说条件吧,我要把伯施带回去,我相信以他的身份,你也不便拘留他太长时间。”李安然坦然看向眯笑的老狐狸,算计着他会提出什么样的条件。如果只是金钱,一切都好说,就怕老家伙给自己再挖一个坑,那就惨了。
巴卡京没有回答李安然的问题,而是俯身按住了一个按钮,“休息一下吧,把这个女人带走。”
审讯室里的中年人立刻挥手让两个汉子将女人拖出去,自己站起来看了一眼缩在椅子上的伯施,面无表情地出去了。
“你看,我这个人还是很公平的。既然要谈条件,那么就在公平环境下谈。”巴卡京嘎嘎轻笑起来,或许是烟抽多了的缘故,笑声里面带着破漏封箱一般的嘶嘶声。
“我谢谢你全家。”李安然一本正经回应。
“嗯,我会把你的善意带给家人的。”巴卡京似乎并没有听懂一语双关,很自然地接口。
然而李安然突然想了起来,老家伙的一家……在一场大火里已经都死了,那时候他才三十岁,刚刚担任柏林行动队的队长。
“对不起,我忘记了。”李安然忽然有些内疚,赶紧道歉。
设身处地想,老头子这辈子就为了信仰活着的,付出的代价不可谓不大。这样的人,不管在哪个国度,什么立场,都是值得尊重的。
“不用道歉,我知道你是无意的。”老头似乎突然变得通情达理起来,听在李安然耳朵里,顿时警铃大作,立时打起十二万分精神。
“我答应你的事情都做到了,分毫不差,不是吗?”巴卡京眼里带着自得看向李安然,“鲍里斯赢了这场斗争,他的敌人们被关在白房子里面寸步难行,最大的敌人现在也在你的手里,他距离一步登天也就是一场代表大会了。”
巴卡京的自我表功,显然是在为接下去的谈判定基调,那就是他们现在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不用那么生分。
嗯,如果半年前,李安然是千信万信的。现在么,他已经能够确定老家伙不怀好意,准备给自己挖坑了。
“一步登天只是个开始,如果不能振兴经济,百姓生活没有明显好转,也许结局也不见得会美好。”李安然在提醒他,没有外来资本进入,搞活经济,鲍里斯怎么风光上台,也会怎么狼狈下台。
巴卡京微微颔首,表示认同。“我不懂经济,这方面你是专家,所以……你说得有道理。”
“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