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羽直接说道。
分身深吸一口气，终于开口：“我想……你能不能把水银灯也带到外面的世界去？”
陈羽微微一怔，随即明白了分身的意思。
水银灯虽然是人造生命，但拥有独立的意识和情感，长时间待在壶中世界，即使风景再美，也会感到孤单。
“她想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吗？”
陈羽并没有读取分身的记忆，而是注视着分身，语气带着一丝探询。
在型月世界奔波的这些日子，无论是学习新的魔术，还是对抗圣杯战争中的敌人，都让他耗费了大量的精力。
再加上奈雅丽的存在，陈羽几乎没有时间回到尘歌壶中。
因此，与水银灯相处的时间少之又少。
反倒是他的分身，每天照料壶中花草，养鸡喂龙，与水银灯相处时间最长，自然也最能体会她的感受。
分身轻轻点头，目光中流露出一丝怜惜：“前不久你把诺伯叫出去大闹一番，虽然水银灯嘴上不说，但哪有小孩不渴望外出玩耍。这几天她经常站在尘歌壶的边缘远眺。既然咱们被她称作父亲，那多少也该做一个父亲应该做的事情，抽点空陪她在外面玩一阵，也费不了多少功夫。”
陈羽沉吟片刻，他知道水银灯的性格，高傲而敏感，即使渴望外面的世界，也不会轻易表达出来，更不会主动提出请求。
他看向分身，认真地说道：“我会和她谈谈的。”
陈羽闭上眼睛，集中精神，在心中默念：“水银灯，到凉亭这边来一下。”
壶中世界的一处精致凉亭内，凭空出现了一团闪烁的银色光芒。
光芒如同萤火虫般飞舞，逐渐凝聚，最终形成了一个不到一米的身穿哥特式洛丽塔风格背生黑色羽翼的人偶少女身影。
水银灯有着一头瀑布般的银色长发，精致的五官如同人偶般完美，苍白的肌肤在阳光下近乎透明。
人偶少女微微欠身，用清脆悦耳的声音说道：“父亲大人，你叫我？”
她抬起头，湛蓝色的眼眸如同琉璃般清澈，却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如同深海中沉寂的珍珠，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灰尘。
看来让诺伯出去大闹一番，而没让水银灯出去帮忙，还是给她带来了不小的影响。
陈羽走到水银灯面前，在她身旁的石凳上坐下，尘歌壶温煦的阳光透过凉亭的顶棚洒下来，在石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他注视着水银灯，目光柔和，带着一丝歉意：“最近发生的事情比较多，一不小心忽略了你的感受，我为此感到抱歉。”
水银灯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在白皙的脸上投下一片阴影，遮住了她眼底深处的情绪。
她轻轻摇头：“父亲大人能让分身陪伴在水银灯旁边，水银灯已经不敢奢求更多宠爱。”
她说话的语气一如既往的恭敬，却让陈羽感到一丝莫名的距离感。
陈羽伸出手，轻轻抚摸着水银灯柔顺的银发，入手的触感如同上好的丝绸般光滑细腻。
“我的分身告诉我，你经常站在山崖上眺望远方。”
陈羽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带着一丝探询，“水银灯，你是想去外面的世界看看吗？”
水银灯的身体微微一颤，她抬起头，湛蓝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惊讶、渴望、犹豫，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如同打翻了的调色盘，难以辨认。
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又最终沉默了。
凉亭外，微风拂过，带来一阵清新的花香，夹杂着泥土的芬芳，沁人心脾。
不远处传来清脆的鸟鸣声，婉转动听，如同大自然在演奏一首优美的乐曲。
然而，这些美好的景象，此刻却无法抚平水银灯内心的波澜。
即便尘歌壶被陈羽的分身打理的再怎么像世外桃源，但终归还是太过狭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