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出家,跑到这里来。他是个懦夫,像没骨气的狗一样投靠了仇人。我讨厌他这样的家人。我宁愿找到那个他口中我唯一的亲人表姑,跟着她生活…”
他低下了头。一个大概才十二三岁的男孩,脸上居然有了老成沧桑之感。他叹了气。
后来,有关他的记忆变得模糊。我记得,在一个黑夜,他拽住了我。那时,我在上一个楼梯——那段记忆给我的感觉充满恐惧——而那个男孩,他当时的话,我毫无印象。只知道他坚决反对我爬上楼梯。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反对我爬上楼梯,也不知道我最终是否爬上了楼梯。这是我有关于这个男孩的所有记忆。
而今天,我想,我找到了他。
……
白氏。
陈富年被白金三带上来的时候,整个人慌的不成样子。肥硕的肚子一颠一颠,急切地快步走,用皮带艰难维持的裤子已经快从屁股上滑下来了。
他走进办公室后,几乎是扑到了白永健的办公桌上:
“白老板,这可怎么办?咱们要死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白永健,愤怒的呵斥他,把烟丢到地上,用脚碾灭。“姓赵的和那个主编会死,不过巧合罢了!他们得罪的人可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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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老板,警察都把这两个案子合了,我…”陈富年吓得嘴唇都在颤:“您钱多势大,雇几个保镖就什么都不怕了。我就是个小人物,我……”
白永健冷笑一声:“你雇不起保镖吗?陈富年啊陈富年——你当初,一个混吃等死的穷光蛋,收了姑姑的死亡赔偿金,那么一大笔钱——现在开饭店,也算是手里有钱了,还想再向我要钱不成?”
陈富年被话噎住:他来找白永健,除了是真的怕被报复而慌了神,还有就是想让白永健再给点钱打发他。白永健是和他不一个阶级的富人,手指头缝里露点钱都是他的饭店经营几周几个月才能挣的。
“我来怎么可能是为了这个?”他结结巴巴地狡辩:“我是来找您商量:这次的凶手到底是什么人?您不是说,被害者家属仅我一个了吗?”
“是,当然就你一个。”白永健烦躁地说:“当初案发,我唯恐有受害者的家人朋友把事情闹大。幸好只有你一个受害者家属。更别提你是陈丽的侄子。
呵——陈丽,我们白家的忠仆老狗一个。我们给过她好处,数不胜数的好处。而她,生前肯定也关照过娘家,关照过那个没出息的穷鬼哥哥,也就是你的爸爸——所以,陈富年,你不应该和你姑姑一样吗?你不应该对我感恩戴德、唯命是从吗?”
“是,是…”陈富年低着头,圆头肥耳颤一颤,就算是点头。
“你跟你姑姑原本就没有感情,你也毫不关心这个人,但是你收了那200万——这钱不光是让你息事宁人、赶紧配合法院走完过场的,还是买你听话的。
可现在呢?警察正盯着我们呢,你却跑来这里闹事——陈富年,这就是你对我们白家的感恩之情啊…”
“我的错,我的错…”陈富年赶紧点头哈腰理赔不是:“只是,那凶手…”
“你个混球,屁大点事!”白永健呵斥他:“你给我听着:这些天的案子不过是巧合;如果你真的胆小怕事,就赶紧收拾好你的那些钱滚出这座城市;如果因为你,我再被警察盯上,我就让白三剁掉你的手指——滚出去!”
“是,是…”
此时,办公室外有一点人声和喧闹。但白永健在急着骂陈富年,没有发觉。站在一旁的白金三发觉了,并且准备出去查看。还没出门,门就先被敲响了。
那来者也没有等屋里人应答的意思,敲门之后,直接推门而入:
“唉——不好意思,白老板——虽然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