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消防人员走过来,摘去宽沿金属头盔,露出满是烟灰的脸。他抹了一把汗水,伸手接过救护人员递过来的一瓶水,对蓝警官说“还是没有受害者的踪迹。”
古铜的心跳加快,直想呕吐。他脑子里乱作一团。“可为什么会……龚玉还活着?她在斜坡上干什么?车里的那个人到底是谁呢?”
这似乎是不可能的,龚玉没有遇害!他内心涌起了宽慰和希望,但也为她的神秘举动而感到烦乱和沮丧。
“你是怎么认识龚女士的?”蓝警官萨问。他们面对面地坐在古铜的客厅里。
“她来到我的办公室,想买套房子。”古铜倒在沙发上,心里想,这是不可能的。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两个月前,是7月。”古铜想,我快要疯了。
“她是当地人吗?”
“不是”
“她打哪儿来?”
“内地南方。”古铜头痛得厉害。
“哪一个城市?”
“杭州周围的什么地方吧。”
“她为什么要搬到圣菲来呢?”
“她的丈夫一月份死于癌症,她想忘掉对往昔的痛苦回忆,开始一种新的生活。”古铜想,就和我想开始一种新生活一样。
“这里可是不便宜的地区,”蓝警官说,“她怎么能买得起那幢房子呢?”
“她丈夫留下一笔巨额遗产。”
“一定是个不小的数目。他的职业是什么?”
“我不知道。”
蓝警官被搞糊涂了。“我还以为你们非常亲密呢。”
“是的。”
“但你连她过去的一些基本情况都一无所知。”
“我不想问太多的问题。”古铜说,“她丈夫去世还不到一年,我不想勾起令她烦心的回忆。”
“比如,她过去住在什么地方?告诉你这样的事怎么可能让她烦心呢?”
“我就是不想打听。”古铜又撒谎了。他清楚地知道自己为什么没有打听这些事。在他从前的生活中,他一向尽可能准确详细地弄清楚与自己打交道的每一个人的私人情况,他把这视为自己的分内之事,虽然他从不知道那些情况什么时候会派上用场。但自从来到圣菲的那一刻起,他便开始了新的生活。他要重塑自我,因而决心改掉以往专为自己打算的生活方式。
“她买下与你相邻的房子后,她丈夫的保险金还足以维持她的生活吗?”
“她以作画为生。”古铜说。
“噢?哪家画廊?”
“或许在北平。”
“什么名称?”
“我不知道。”古铜重复道。
“仔细想想。”
“我见过那位开画廊的人。他来拜访过,他名叫戴红星……”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星期四,9月1日。”
“你怎么记得这么具体?”
“这只不过是9天前的事。我记得这个日子,是因为就在这一天龚玉签了购房契约。”可古铜这么快记起这个日子还有另一个原因——就在那天晚上,他和龚玉第一次……。龚玉!他在心里呼唤着她。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要从你屋后的斜坡跑掉?在车里等你的人是谁?
“古先生。”
“对不起,我——”古铜眨了眨眼睛,发现自己走神了,没听见蓝警官接下来向自己提出的问题。
“你说过,手持遥控起爆器的人肯定一直在监视着那所房子。”
“没错。”
“那人为什么不趁你和龚女士一起走到房前时引爆炸弹呢?”
“除非我进到房内,否则炸弹能不能达到预期的目的,他们并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所以那个监视的家伙决定等你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