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玉爬起来俯身向前。“你救了我的命,我永远也报答不了你。说声‘谢谢’远不足以表达我的感激。”
蓝警官仍旧盯着活动房。“我才应该说‘谢谢’。”
古铜皱起眉头。“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你问过我为什么想和你一起走。”蓝警官转过身,直直地看着他。“当时我告诉过你,我需要离开我妻子一段时间。我告诉过你,我是个对帮助人们解决麻烦很着迷的人。”
“我还记得。”古铜说。
“我还告诉过你,我以前从来没有遇到过像你这样的人,和你一起到处转悠是在受教育。”
“这我也记得。”
“人们的行事方式会渐渐一成不变的。”蓝警官犹豫了一下。“我在内心里觉得像个死人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了。”
古铜惊呆了。
“和那些流氓一道混的时候,我知道肯定还有什么比毫无目的地闹腾、乱跑更有意义,但我想不出是什么。后来我跟你说过的那个警察改变了我看待事物的方式。我当了警察,像他一样,这样我就能改变一下,能做些好事。”蓝警官激动得声音哽咽了一下。“但有时候,不管你做了多少好事,你在这个世界上看见的所有那些脏东西都能把你压垮,尤其是人们互相加在对方身上的那种没有必要的痛苦。”
“我还是不——”
“我觉得我再也不会为任何事情而激动了。但是这几天来我竭力跟上你……呃,有点什么事情发生了……我觉得充满活力。哦,我们干的那些事把我吓得魂都没了。有些简直是完全没有理智的、自杀性质的。但在当时——”
“好像就该那么做。”
“没错。”蓝警官笑了笑。“好像就该那么做。也许我和你一样。也许我在恢复原状。”他又盯着活动房,表情严肃起来。“我想是时候了。”他打开乘客座的门,他的皮靴踏在了砾石上。
古铜看着这个瘦高个的长发侦探忧郁地朝活动房前的三级台阶走去,
蓝警官在门里消失之后,古铜朝龚玉转过身来。“今天晚上会很艰难。我们得把你安置在城外某个地方的旅馆里。”
龚玉虽然很不舒服,仍警觉地坐直了身体。“不,我不和你分开。”
“为什么?”
龚玉没回答,她很不自在。
“你是说你离开我就觉得不安全?”古铜摇摇头。“你住在我隔壁的时候大概是这么想的,但你必须放弃这种想法。现在,对你来说,还是尽可能地远离我更聪明些。”
“我想的不是这个。”龚玉说。
“那你在想什么?”
“要不是因为我,你就不会卷到这里面来。我不会让你独自一人去努力摆脱这一切的。”
“会有一场枪战的。”
“我知道怎么打枪。”
“你是这么说过。”古铜记起龚玉曾经杀了她丈夫,拿走了他墙上保险柜里的全部东西。他往自己身边装着那100万的包看了看。她想要的是这些钱吗?这才是她留在自己身边的动机吗?
“你为什么生我的气?”龚玉问。
德克尔对这个问题毫无准备。“生气?是什么让你觉得我——”
“如果你对我有一点儿冷淡,我就会像霜打了似的。”
古铜看看蓝警官的活动房,看看自己的双手,又看看龚玉。“你不该向我撒谎。”
“在我受证人保护这件事上向你说谎?有人命令我绝不许告诉你。”
“赖恩的命令吗?”
“瞧,在我遭枪击之后,在我出院之后,你和我在我的院子里谈话时,我曾试着尽可能多地告诉你实情。我求你和我一起离开这儿,躲藏起来,但你坚持要我一个人走。”
“我认为那样对你最安全,万一再有一帮杀手来追杀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