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皇帝看重云旗,齐光才不让他插手。
然后,他亲眼目睹了云旗蛊惑人心的能力,目睹了云旗的好运。
直到刚才,他才真真正正见识到了,什么叫做天道的偏爱,他才理解了齐光多次警告他的原因。
瑶华将窗户用力关上,似笑非笑的看着书房的满地狼藉。
毛笔的残骸躺在地板上,笔杆断裂成几截,整个房间遍布飞溅的墨滴,形成一幅幅没有意义的图案。桌上的宣纸落在地上,砚台的扣在上面,完全浸湿开的墨迹覆盖了纸上的寥寥几个字,为数不多没有被墨迹污染的宣纸也被风吹的褶皱不堪,如同草纸一般。
春末夏初的夜晚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风?
更让人匪夷所思的是,这场风袭击了整个书房,瑶华的文房四宝无一幸免,烛火却依旧摇曳,甚至比之前更亮了两分。书房的狼藉被着烛火照的越发清晰,就像是在示威一样。
不要想着去写什么奏折!不要想着去改变什么!好好看清楚你对抗的是怎样的力量。
“越来越有意思了。”瑶华将地上的纸捡起来,尽数扔进了废纸篓。他拿起那只断掉的笔,眼神逐渐变得冷厉。
这支笔是他科举那年,齐光亲手做的,他与齐光一人一支。齐光的那只还在,他的却被这妖风吹断了,实在是不吉利。
瑶华小心翼翼的将断掉的笔洗干净,从抽屉中找出一个精致的盒子,将断掉的笔杆和笔头放在一起。
等一切都收拾好,已经月上柳梢头。瑶华拿起桌上的烛台,刚打算吹灭,就听见房顶传来一阵响动。他挑挑眉,饶有兴趣的坐回椅子上。
房顶又恢复了平静,好像刚才的声响不过是瑶华的幻觉一样。
瑶华给自己倒了杯茶,不紧不慢的喝了口,他抬头对着房梁朗声道:阁下既然来了,怎么不下来坐坐?”
房梁安安静静的,没有任何回应。
瑶华也不着急,他将茶杯放下,从抽屉中拿出了两张银票。
瑶家在瑶华很小的时候便没落了,没被齐光捡回去的那些年里,瑶华做过乞丐,也迫于生计当过小偷。三教九流的人他都接触过一些,奇门遁甲的技术他也有些了解。所以,就算他没有武功,他也能清楚的知道,家里是来客人了。
“想必是我这府上没什么值钱的东西,让阁下失望了。”瑶华把玩着手中的银票,看着房顶的瓦片被掀开一条极小的缝,笑容更甚,“不如这样,我与阁下做个交易,这是五张百两的银票,我赠与阁下。”
瑶华将银票往桌上一拍:“但阁下要拿一份状元郎的墨宝给我,如何?”
房顶传来嘀嘀咕咕的声音。半晌,一个明显有些不自然的声音从房顶传来:“大人,这状元郎可是云家的公子,还是朝堂命官,小的们得罪不起啊。”
肯回话便是有的谈了。
瑶华笑容不减,手指在银票上一下下的敲着:“那阁下的是不愿了?”
屋顶上的两人起了争执,到最后几乎是不加掩饰的争吵了。
瑶华也不着急,他似是无意的打开抽屉,从里面又拿出两张银票在手中把玩着。其中一方的声音迅速弱了下来,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瑶华佯装不耐,他向房梁看了眼,催促道:“阁下商量好了吗?”
那个瓮声瓮气的声音再次传来:“那可是朝廷命官啊,不久之后就能位极人臣,所以……”
瑶华唇角勾了勾,打开抽屉,将里面的银票全部拍在桌子上:“加钱。”
房梁上飞下一个勾爪,十分准确的抓走了桌上银票。
“成交。”
瑶华冲房梁拱拱手:“那就等阁下的好消息了。”
好消息没有传来,京城里倒是多了则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