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五点半，是社员们上早工的时间。

但今天沈村社员们都没有去上工，而是来到了大队部，参观一头六七百斤的大灰熊。

大队干部们悉数到场，其他大队的社员也来凑热闹，大队部里人声鼎沸。

“老刘你看，那个大高个就是沈东升，这头大狗熊就是他打的。”

“我的亲娘呀，他为啥这么勇？沈老哥，这孩子还没有订亲吧。”

“你做梦呢，俺们沈村那么多黄花大闺女，怎么可能让肥水流进外人田。”

吃瓜群众争着吃瓜。

沈东升觉得很烦，但是打熊事件也不能隐瞒，因为根本瞒不住。

陈支书安排社员去牛棚拿青草，用青草和玉米杆遮盖车上的灰熊。

套上沈村大队唯一的马匹，又安排三个扛枪的民兵，护送沈东升去镇上卖熊。

沈村大队干部满面红光，唯独沈大裕黑着脸，就像吃了苍蝇一样难受。

会计洪志的老娘已经80岁，老太太笑着跟沈大裕开玩笑：“大裕啊，以后你得擦亮双眼。

当初如果你不把东升逼走，这头大熊就是你的，现在只能便宜沈大富了。”

人群里响起笑声。

沈大裕气得脸色铁青，他不敢跟老太太发火，黑着脸走进会议室。

笑声再次响起，陈支书拍拍沈东升的肩膀：“出发吧孩子，早去早回。”

“谢谢老支书，我会尽快把马车还给大队。”沈东升十分感激陈支书。

一般来说，社员打到除了野猪以外的大型猎物，要分一部分利益给大队。

因为森林是集体的，里面的野兽当然也是集体的。

但陈支书没有这样要求，而是大笔一挥，把大熊全部给沈东升。

周明建一甩小皮鞭，马车慢慢驶出人群，吃瓜群众追着马车看热闹。

大队部恢复安静，沈大裕坐在会议室生闷气，看见陈支书进门，急忙正襟危坐。

陈支书看了他一眼，笑着说道：“大裕，咱们的命里没有这么能干的孩子。沈大富命里有，咱们羡慕不来。”

这话就是在伤口上撒盐，沈大裕在心里骂娘，脸上却是笑嘻嘻。

陈支书说道：“公社马上会给大队派发养猪任务，你跟进一下。”

沈大裕眼前一亮，心里有了鬼主意，马上决定用养猪恶心沈东升。

……

马车在黄泥路上缓慢行驶，三个民兵跟在马车两侧，守护车上的大灰熊。

沈东升闷着头沉思，刚才心中有一股不祥的预感，好像又有刁民想害朕。

“东升，你在想啥呢？怎么愁眉苦眼的？”沈大富呵呵笑：“冯站长一直想要一头熊，这次他肯定很开心。”

“呀，你要不说我就忘了。”沈东升挠挠头，想起了食品站的冯天鼎站长。

老冯他爹有病，急需熊胆入药。

上次沈东升跟他约定，如果打到熊就去找他，他会用大洋买熊。

“大洋是个好东西！”沈东升顿时有了好心情。万一淘到袁世凯签名飞龙币，那又是一千多万元。

马车一路来到食品站，秸秆和青草覆盖着大熊，别人不知道车里是什么东西。

沈东升让马车在外面等着，他去站长办公室找冯天鼎，直接就说打到了大灰熊。

冯天鼎一愣，急忙跟着沈东升离开，来到食品站大门外验货。

轻轻扒开秸秆和青草，看见硕大且狰狞的熊头时，激动得脸都红了。

转身去食品站推自行车，不由分说拉着沈东升回家，关上门打开电灯。

冯天鼎打开柜子，拿出压箱底儿的盒子，盒子里装着四卷银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