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其四十多岁了,还一脸油光的堆着谄笑,当下稍离他远了点,笑道“这名好呀,万贯,万贯家财,这不就是你我的人生理想么,对了,会打麻将不会……”
甲寅与武将打交道,具有天生的亲和力,不过从关外走到关内衙署的工夫,万贯就差不多忘了投降的屈辱了,笑语殷殷的让着甲寅进了大堂。
“万将军,咱明人不说暗话,如今更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既已弃暗投明,便只有跟随大军一起前进的结果。
我别的不保你什么,我大秦皇帝陛下的心胸如大海一样的宽广,回到益州,啊,不,应该不用进益州了,到了长安你应该就能见到。
高官有几品我不保证,但俸禄却是铁定高出你现在的两倍以上,嗯,还有教育,令郎以及千金都能免费受到最好的教育,在这点上,普天之下,也就我大秦有这福利。”
万贯愣了愣“早听说蜀中文风鼎盛,不知这最好的教育是指……”
“我大秦学校,不论小学、中学、还是大学,都是真正的有教无类,只要你子女够优秀,和宰相家的公子或是国公家的千金同窗,都是再自然不过的。”
万贯呆立半晌,最后郑重一礼,咬牙切齿道“若果真如此,万某愿为马前卒,供将军驱使。”
“搞这么正式作什么,来,坐,我这次来,算是两眼一抹黑的,武关是什么情况介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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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烟,传递讯息的质量很差,但速度很快,甲寅所部才到白阳关,远在商州的防御使赵遵范就知道了有敌袭了,大惊失色之下,一面遣使向京兆府报讯,一面传令三县乡兵来州城汇合,又令部将高乾先率一千州兵赶赴武关,以为防备。
信使快马加鞭向京兆府奔去,然而出了牧武关,就看到山下一望无垠的旷野中,宋秦两军隔着灞水严阵以待。
却是张建雄与李儋珪合兵后,立即气势汹汹的往蓝田县开拔。
曹翰同样对交战了一个多月的老对手很重视,斥候盯的死死的,张建雄部一行动,他就摆出了应对之策,充分利用蓝田在霸水之东的地利优势,毁浮桥、收船只,浅滩处设重兵把守,就象牛皮糖一般的粘着对手。
眼看着蓝田县城就在河对面,在宋军的阻截下却是一时难渡,李儋珪气的掷鞭于河,怒道“马拉个巴子,不是兵半渡而击之么,硬堵着算什么本事,有本事就摆开阵势真刀真枪的战。”
张建雄却笑道“让他们防去,只有千日做贼,那有千日防贼的道理,先在这河西扎营,来两晚佯动,就能把敌军拖疲。”
“怕是一时半会难得手,水浅处就那么几个地方,要么撤屋搭浮桥?”
张建雄大笑“你安善要是不怕吃军法,某第一个赞成。”
史成搓搓胡子,没好气的道“某去找向导去,就不信淌不过这河。”
……
顺着灞水一路向北,汇入渭水后再逆流西进,北岸过了咸阳就是兴平城。
这里炮声隆隆、喊杀震天,秦宋双方皆以此城为楔子,已经拉开了总决战的序幕。
战阵后方的高坡上,向训驻马而立,鞍横长剑,双眸似鹰,不动如山,唯有猩红的披风在初冬的寒风中猎猎作响。
渭水以北,还有一条汹涌的大河,在那几字形的内凹处,战马咆啸,枪矛如林,勇士们人人蓬头污面,首领们个个脸色凝重,悠长的牛角号中,蕃区百部会盟仪式,隆重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