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寅策马走出十余步,见那女郎就这样定定的看着他,嘴角噙着一丝讥笑。
心中那股无名火终被点燃了,心想,这一回,老子说什么也不心软了,她要找死,那就一刀劈了再说,要不然,得后悔一辈子。
当下不再说话,飞身下马,“铮”的一声拨出战刀。
“将军……”
“我先劈了她再说。”
甲寅快走两步,距女郎一丈远站定,冷声道“你现在走还不迟。”
女郎也不说话,只是缓缓的抽出了手中长剑,剑身通体亮银,明晃晃的直眩双眼。
“找死。”
甲寅脚步一错,刀势一晃,便攻了过去,上次是吃了暗亏了,这一回,定不能手软。
刀起,剑落。
“铮”的一声闷响。
甲寅方窜出的身影倏的掠回。
一摸眉心,一滴鲜血留在手指上。
“无形剑气?”
女郎微扬了一下好看的下巴,平声静气的道“留个记号给你,恶徒该有的下场。”
甲寅再次用手抹了抹眉间,右手一颤,刀头丝络便缠在手腕上,脚下风云起,劲风鼓荡,身边本是悠然轻晃的青草倏的贴地压伏。
一刀起,势如暴风雨来临前的风雷激荡,乍裂电闪。
蛰龙起水风云动。
这一刀出,顿时将那女郎笼罩在刀光锐芒之下。
赤山紧前两步,倒提刀柄,身子却忍不住的开始打颤。
他天天与甲寅一起,不管是练武还是冲阵,都未见过他这般暴戾出刀。
如此狂暴一刀,如何抵击?
哪知那女郎身如闪电中的紫燕,倏的闪出,倏的掠回,于刀气纵横中转腾自如,手中三尺青锋龙呤声绵绵不绝,防守反击一气呵成。
一剑七杀,斩蛟卸甲。
剑虽双刃,却分好多种,甲士用剑,要么是四尺长的双手斩马剑,要么是两尺三寸长的单手短剑。三尺青锋大抵可以归类为仪剑之类,文人士子最喜欢,江湖剑士也喜欢。
但三尺青锋又分几种,如秦越之剑,只是微有韧性,刺击劈砍皆可,通体开刃,锋利无匹。如曹沐之剑,又细又长,只前部一尺左右才开始出锋,以刺为主,韧性较好,随意一刺,便可抖出碗大的剑花。
眼前这位女郎之剑又是不同,剑身之柔韧,远超一般长剑,以甲寅的一崩之力,横截击中剑身后,一般的剑早崩成两截了,但这剑毫无损伤,反而可以折成九十度,这就使得那女郎的招式变的十分诡异。
起手一招,甲寅便败在势在必得的一崩之下,反被倏的折击过来的剑锋那无形剑气伤到了,虽然只是划破了一点油皮,但破相了便是破相了。
甲寅两次与女人对敌,两次吃亏,胸中的戾气再也刹不住车,刀法展开,招招夺命,之前出手,尚留了三分力,可眼下,哪还有半点怜香惜玉之情。
一刀开膛,二刀剐心,三刀断首……
那女郎剑气纵横间,心中却想,任你千般道理,欺负女人就是不该,今天,就用这洗华剑,为楼子一血前耻。
两道身影倏忽折冲,翩若飞鸿。
一刀惊雷怒。
一剑春风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