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海平感到空前的失落和痛苦。
他无精打采地返回养猪场,很想在工人们面前痛骂一场高明亮,但他又担心背锅高明光去高明亮那儿告他的黑状,就悄无声无息地睡在那间简易的茅草房子里唉声长叹。他回忆过去跑在高明亮身后,一切听从他的指挥,事情叫他海平干了,成绩荣誉被高明亮独自占有了,如今可恶的高明亮居然把他一脚蹬出管理层,他王海平在高明亮眼里什么都不是了啊!他得想办法,让他高明亮乖乖的放下这个领导指挥权。
顾福财太了解海平的苦衷了,也没想到高明亮一改往日的作风,不让海平这个村长插手架设高压线这场群众性劳动。
顾福财想不透高明亮这样为难海平村长的目的用意是什么,他总觉得干类似的工作还是海平有经验,缺少他这个破烂村长还真是不行的。
另一方面,高明亮在整个庙沟村的威望没有达到至高的层次,高姓人可以服服帖帖听他的话,那王姓人就不一定听他的指挥。王姓人在庙沟村也是大户家族,人口和高姓人不差上下,只是王姓人不像高姓人那么齐心团结,但当影响到王姓人的利益时,他们又不约而同义不容辞地抱成团扞卫王姓大家族的集体利益。
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这就是王海平一直占据着村长位置的最关键原因,也得到全村人的共识。
现在,海平长期在顾福财的猪场里忙活,虽然他不怎么干活,但他习惯性地领料着猪场的所有员工,有时他还敢指挥着顾福财大哥干这干那的。
实际上,海平已经成为猪场不可缺少的核心人物,只是顾小川尚未给他一个响亮的头衔而已。
顾福财让婆姨炒两个小菜,拿出一瓶烧酒,想和海平兄弟喝上几口,再和他拉几句话,给他一点安慰吧。
当海平听到外面有人喊他,说福财叔叫他哩。
他感到惊讶,福财哥很少单独叫他到他们家里去,肯定有重要的事跟他商量哩。他顿时精神焕发,忘记了满肚子的怨忿,赶紧去了福财家。
刚上院子,他就闻见了炒菜的香味和烧酒独特的醇香味,便知道福财招他喝几盅的,高兴得他几步就跨回家门。
他兴奋地说:"福财哥,今天是什么好日子,还喝酒哩?”
福财说:"我看你垂头丧气的,喝上几盅烧酒,球的毛病都没有了。"
两老兄弟第一次坐在暖和宽敞的大火炕上喝起了酒。
还没喝几盅,王海平的话就多起来了,掏心掏肺似的把心里的痛楚讲给顾福财两口子,好像他俩听了以后就马上就让他当架设高压线的总指挥。
他说高明亮简直就是只老狐狸,披着人皮的老狐狸,有好处的事,他就一马当先地去做,没有好处的事毫不吝惜地推给别人,他又是胃疼又是牙疼,不是睡在炕上装病,就是去城里妹妹家找妹夫看病。
眼前架设高压线这件大事,公家拨下来不少钱款,每家每户收了些钱项,高明亮看见有利可图了,就一脚把他踢出这个圈子,实在往死气人哩。
他又举起酒盅,和福财碰了一下,就喝下去了。
福财婆姨害怕海平说话被人听见,站在院子硷畔上看有没有人偷听,好在没人听他在胡说八道,就返回来,吓唬两个喝酒的人说,外面人来人往的,别说人家的长长短短,传到高书记耳朵里总是没有好处的。
海平似乎根本不在乎他高明亮,甚至提高嗓子说,他就想让那个老狐狸听见,看他老东西能把他日塌成什么样子哩,不行,架设高压线他必须参加,不插手才他妈的不是个党员干部!
突然一种新的构想在他复杂的内心荒原上奔腾而来,令他心潮澎湃,兴奋地告诉福财哥:“你等着看吧,你海平兄弟不会受高指使,这个总指挥非我莫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