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禾双膝蹭了蹭,轻声道:“那是应该的。”
山谷里风声渐起,呼啸如龙吟,梅花枝在风里摇动着,满谷幽香。
这地方又静又美,简直是避世圣地。若裴琰是寻常人家的儿子,她把他拐到这儿,再建一座金屋藏起他,一定是神仙般的日子。
小木屋做成了吊脚样式,几根结实的圆木支撑着两间宽敞的屋子,屋里支着一个铁炉子,柴火烧得正旺。苏禾坐在火炉前烤暖子手,从自己的小袋子里拿出两块点心。
“大人吃一个。”她递给裴琰一块点心,笑眯眯地说道。
她总是随身带着点心吃食,那小袋子就像个百宝袋,不时就能掏出个小玩意出来。
裴琰接过点心,在她身边坐下,把点心掰成两半,分了她一半:“你多吃点。”
苏禾摇摇头,捧着手里的小点心咬了一口。
“等下他们会打几只野味送来,烤着吃正好。”裴琰吃了一口点心,拿起铁钩子,把炉火拨得旺旺的。
苏禾笑着点头,小脑袋轻轻地靠在他的肩膀上。
这里只有她和裴琰,真好。
“大人你真厉害,这么好看的地方都能找着。”她小声说道。
裴琰笑了笑,用烤得烫烫的手包住了她冰冰的小手。有段日子,他满京城的跑,想找一个可以隐藏他暗卫的地方。要想自保,只靠自己武功是不够的,他得有一支铁血无情、只听命于他的兵马。这支兵马,人可以少,但必须精悍,能以一敌百。
从十一岁到现在,他整整花了十五年时间,从各地寻来了孤儿和奴隶,一次次地选拔,日积月地训练,终于打造成了一支极为凌厉的死士,人数不多,仅八百人,但是出手从不落空,挥刀必要见血封喉。加上他一手调教出来的玄鳞卫,以及润物细无声一般潜进各大兵宫的心腹,他在京中完全可以横着走,就连宫里那个,他也毫不畏惧。
若不是母亲,若不是李慕憬,他早不想忍了。
“大人为什么只是笑?”苏禾用额头往他肩上撞了撞。
“高兴。”裴琰把她揽进怀里,低低地说道。
苏禾抱住了他,哼唧了一声,“嗯,我也高兴。”
其实也不是很高兴,裴琰的沉毒还在呢!也不知道今晚能不能顺着线索找到下毒的人。
最好是能找到!
“那陆家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与沉毒有关,大人,我有个问题,”苏禾仰起小脸,认真地发问:“陆丞相并无大才,为人心胸狭窄,为何一直得到皇帝的器重?”
裴琰沉吟一会,低声道:“帝王之术,有制衡,还有任用小人。”
“啊?小人有什么好用的?这不是误国误民吗。”苏禾不解地问道。
“大量的任用小人,再拿捏他们的错处和把柄,这些小人便会为了帝王肝脑涂地,冲锋陷阵。而有才能的忠臣,在遇到事有不公之时,往往喜欢谏言,皇帝若是心胸宽广之人便好,若是听不得实话,那这些有才之人便成了眼中钉肉中刺。皇帝不好直接斩杀这些有才有德的忠臣,便要靠着这些小人的手,借刀杀人,自己可以留一身清名,继续当个贤君。”
苏禾听着一愣一愣的,过了好一会,这才说道:“那他就是最大的那个小人。”
裴琰笑笑,捏了捏她的小脸,小声说道:“他们打野味还要一会,咱们做点别的。”
他从怀里拿出那几根山雀尾羽,往她的唇上轻轻扫了扫。
苏禾的眸子猛地睁大了,惊讶地说道:“大人,你昨晚几乎没合眼,今日还有力气?你当真是威猛雄壮!”
裴琰:……
他是要给她做簪花!
“手,伸开。”他没好气地说道。
虽然在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