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洛摆好白色布幕小屏,让丫头端来灯盏照在幕后,安排两名会音律的丫头敲金歆铜锣,自己拎着神武帝与那些狮虎豺豹争斗。
然,那些演豺豹的小丫头手脚笨拙,常常将皮偶弄的线绳纠缠一团糟,连带萧洛也手忙脚乱,还把布幕小屏撞翻。
青鸾坐在矮凳上瞧着,手执一柄印花纱团扇,掩唇笑起来。
萧洛满头是汗,用自己袖子抹了一下额头,咧着嘴也傻笑。
“师兄歇歇吧。”青鸾走过来,用手中扇子替他扇着,吩咐丫头“端些冰盏来。”
说起来,她与这位师兄兼表哥自幼相识长大,与他相处比萧伯言那厮还要频繁随意,视他更如自己亲兄弟一般,只是近年大了,才避讳一些,不让他进内宅。
自己仿若醒悟一般记起梦中事,确实在心里对他存了一些隔阂,但她一向心宽,不爱记那些支末小仇,几月过后也想通了,不再迁怒萧洛。
反正,萧洛跟那厮是不一样的,况且他生母也不是那刻薄的堂姨母。
再回首一想,所有罪孽似乎都是自己自找的,若不是她一意孤行嫁与萧伯言,挡了他娶芳清茹的情路,或许,爹娘就不会饮鸠而亡了。
记得前世,萧伯言登基后,京中诸位已出嫁的公主郡主俱都平安无事,只有舅舅和小表弟李枳在宫里不知被谁所害。
屋子里,丫头们乱哄哄地理着皮偶线绳,互相嬉笑打闹,萧洛只傻傻地坐在矮凳上,眼睛看向替他打扇的小师妹,眼神温柔似水。
玉珠瞧见他那痴痴的样子,心里顿觉不快,忙拉了郡主到一旁,“郡主,还是让婢子们给二表少爷扇风吧。”
说着,命人扶起布幕挡在萧洛身前,搁挡住他的视线,又命个小丫头手执大团扇,在萧洛身后给他扇风。
萧洛恍然回过神,有些窘迫,端起一旁的茶水饮下,掩饰道“咳,师妹你要不要试试耍皮偶?我教你。”
青鸾连忙点头,“好啊。”
她自小就是个闲不住的人,时常出入市井乡野玩乐,呼奴引婢,骑马纵横,来去都是京中一景,后来大了知道了些好歹,也明白萧伯言不喜女子在外行事张狂、抛头露面,便收敛好多。
如今再不用顾忌那厮的看法了,却又被娘亲拘着不准外出,早就郁闷难耐,今日有人陪她玩耍,自是求之不得。
玉珠闻言蹙眉,轻轻扯了扯郡主的衣袖,小声劝道“郡主……”
她一早觉得这位二表少爷看自家郡主的神情不对,自己一个婢子却又当面言说不得,心里无比鄙夷着这位表少爷的不合规矩。
青鸾毫无所觉,绕到布幕小屏后,让萧洛教自己提线耍皮偶。
前厅门外,长公主站立一会儿,想了想,便又带着梅姑转身离去。
梅姑也瞧见前厅内的情形,担心道“公主,萧二少爷此番常来常往的,终是有些不妥,他虽说是亲戚,但毕竟是萧大郎的弟弟,郡主的小叔子啊。”
长公主淡淡道“那又如何,只要我儿喜欢就好,倘若她愿意,即刻取消与那萧大郎的婚约,再嫁与二郎也无妨。”
梅姑愣了下,知公主一向护短,失笑道“就怕世人又会胡乱编排郡主的不是了,朝廷那帮子老臣怕是又要弹劾侯爷。”
曾经,郡主小的时候,仗着有武艺傍身身手敏捷,舞着一根小马鞭,带着一群小跟班横冲直撞,还曾打伤过孙御史的小儿子,被孙御史告上金銮殿,说魏德侯治家不严纵女行凶,长公主袒护成性,嘉宁郡主行事更是荒诞不羁,给皇家宗室蒙羞,让京中黎民百姓深受其害。
最后,郡主只被皇帝禁足一个月,抄写一百遍女戒,以示惩戒。
“一群匹夫而已,本宫还不放在眼里,”长公主抬着下巴倨傲道“莫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