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解九摇摇头,忙把小人交给奶妈。
“好好照看小姐,一切如旧。”
“是,九爷。”
这张府的下人从不多话,乱世中有口饭吃就已经很知足了。
再说,这府上的大人和副官都是女子之身,却救万民于水火之中。
就算是拼了这条烂命,她也要照顾好小姐。
想着自己那死在逃亡路上的孩子,奶妈抱着张家的小人回房喂奶。
解九抬头望天叹气,拉了一把目光呆滞,脚下虚浮,像丢了魂一般的齐铁嘴,一起走了。
陈皮撇下他们,失魂落魄地随着二月红出门离开了。
往常热闹的院子,安静了下来。
张海杏回了军营,也不说话,依旧如同往日那样照常做好自己份内的事情。
刀客亦是一样,给底下人放发了最后一笔钱财。
他道:“愿意随大人走,还是照旧。”
“不愿走的,各自随心。”
刀客从来都不是话多之人,他也知这次不同以往。
十有八九,没命回。
人生在世,贪生怕死人也情有可原。
刀客团的人拿了钱财嘻嘻哈哈一哄而散。
有人笑道:“这次头儿好大方,我去给相好买支发簪了。”
有人道:“有这些钱,我去打几壶好酒尝尝。”
还有悍实的小伙儿说:“我给俺妈买点粮食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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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客沉默的看着他们一群人笑骂呼喝,短暂脱离重重枷锁规训成的统一模子,或是落拓不羁,或是活泼跳脱,他脸上一点笑容渐渐变淡,眸中浮现出难以言喻的悲伤。
回了自己的房间捧出那坛红豆杉酿的酒水。
那年张海杏新婚,他喝赢了众人。
得了娘子一夜,翌日去山中挖出了这坛红豆杉酿的酒水。
可惜,那时她癸水来临,腹痛不止。
刀客想着,再等等,让我多陪陪她吧。
他回身对她道:“娘子,同饮一杯。”
“可。”江南念淡淡一笑。
俩人相处,从来都没有多余的话。
她不言他亦不问,他只是默默坐在她身侧看着她。
大军开拔那日,感恩戴德的百姓们蜂拥到军营前头,两边挤满了送行的人。
有人捧了酒水,高声道:“大人,大军开拔,我等军前献酒定胜糕。愿诸位凯旋归来,再饮庆功酒。”
江南念于军前拿起一盏酒,高声道:“敬家园,敬华夏,敬诸君。生亦何欢,死亦何俱。”
所有人共同举起碗一饮而尽,连饮三次,江南念一把将碗摔碎。
“出发。”
众人摔盏,仪式结束,全体人员集体出发,奔赴战场。
“碎碎平安,愿大人和我的牙子们平安归家…”
路两边哭喊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二月红与路边的戏台上唱起了送行曲,江南念骑马行过没有回头。
路边齐恒解九站至陈皮身侧,遥遥相望她亦不曾言语。
陈皮浑身绷紧,白牙暗咬,泄露几分煞气:“张星月,你收了我全部家当。别妄想扔下我,就算是要死也要死在一起。”
“去你妈的,老娘还不想死。张家人,是那么容易死的。”张海杏下马抱着解九带过来的小人,又亲香几下回头怒骂道。
陈皮忍了又忍,才压下心里的怒气。
江南念淡淡看他,淡漠道:“你要跟就跟,若是不听军令。张海杏,给我扒了他的裤子打屁股。”
“得令,咱家小姐夫我绝对是照打不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