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想象到棺材颜色。对照人数表,放在一个空碗里“记住,按量,分三次吃,不能多吃,更不可少食。”说完,扭头看一下堂屋,李宜忠的两个女儿,多像两条在沙滩上的美人鱼,他吸口唾沫,走了。
这家有两个女儿,让这颗苍老的心如同躁动野兽般悸动,那双已经并不锋利的爪子,在墙壁一样直立的信念上横抓竖抓出许多深沟:牛氏的青春,象个倒空一半的袋子,流溢的欲望,还在半空的躯壳里蠢蠢欲动,看似青春的爪子,象触觉一样柔软,象吸盘一样执着,叮住一个地方,一定吸出血来,柔软的吸盘,象钉子一样,钻进肉里,蘸着血,象毛笔蘸着墨,在砚台边沿不停地刮,就象舌头在吮吸嘴巴,那种执着的眼神,让欲望的血,在抓出的深沟里流淌。那眼神,撩拨人心的眼神,象梳子梳过男人发痒的心,一遍又一遍梳理,滋味就如呼吸,吸之费力,呼之酥痒,舒服就这一来一动中,有了新解。
年少的李红霞,在醉人的深春里,如痴如醉,看一眼,那小麦的肤色,如同时令小满,忍不住要带着怜惜要抚摸一下,象爆熟的杏,看着黄,瞅着酸,咬一口,酸中存甜,滋味千秋,在牙舌之间,舍不得下坠到胃里。
高孝民以打针为名,堂而皇之抚摸过她们的腚,正因为有了比较,才有了不同的发现:一个皮松肉软但骨头之下,溢着火,欲灭未灭。另一个皮紧肉润骨头下喷射着岩浆一样的火热,容易烫伤,赤烈得让人不敢靠近,如鹿乱怀般冲动。
骚公鸡一只,光长得好看,可惜老了,通到心上的骚筋却长粗了,长废了,他饿得慌,来者不拒,吴洼子村那些年老的、年少的妇人、甚到是黄花大闺女的屁股,还不是哪个想摸就摸?人食五谷杂粮,那些年缺吃少喝,饥一顿,饱一顿,大病小病追着人生,有了病,就得打针吃药,你的腚再隐秘,还不得送到他的手下,医术算是高明的,至少打针不会象朱少臣那样疼。
朱少臣年届五十有五,是个干巴巴瘦老头,全身长满了筋,整天阴沉着脸,戴着副褐色老发镜,整个人象玉石被无数次打磨过,瘦骨嶙峋,他打针既慢又疼。这个老头,写出的瘦金体字,堪称一绝,这两个人曾经是长时间占据吴洼子村卫生室。朱少臣象棵老筋盘头、虬枝扎煞的老榆树,经年不衰,经年不长,干瘦得笑比哭还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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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孝民有一双女人的玉手,温润而不潮湿,他的手象刷子,在女人腚上刷出酥软。
周氏唤名枝蔓者,四十多一点点岁,丰满到爆裂,在弯弯曲曲的吴洼子村,找不出第二个挺着大乳的女人,她的乳房,象产后奶着小羊的母羊,她的男人姓郭,名成林,长年累月在煤矿,一年当中有十多天假,周氏生下俩男娃,带着婆婆生活,生性刚烈,男人们既是羡慕又是妒忌的骂声中,感知她象玫瑰一样怒放,既然是玫瑰,花叶间的枝上,就带着撩人的刺,在人们的唾沫星里,被描述成破鞋,鞋虽有过多个洞,但也不是谁想靸就能靸的,在吴洼子想靸这双鞋的人,有群狼,更有猛虎。
从什么时候起,周氏和高孝民有一腿的事,就疯言疯语传开了,据一些讲述者说:在什么地方,周氏怎样恬不知耻和高孝民睡在一张床上,头朝东,脚朝西,叠罗汉把床弄出撩人的声响,转述者添油加醋,并且说那是一个风轻云淡、月朗星稀的春深之夜,听得见鸟语,闻得花香,水流潺潺,那是欲望在深深浅浅地流淌,叫春的猫,象娃娃一样呻唤,肆无忌惮在家前屋后狂奔,撩人心魂断人肠,许多光棍汉,把有些灼热脚伸在被外,臆想周氏的丰满欲流的身子,玉脂凝华,荒唐的芽子在疯长,男人会象野兽狂躁,“我Ⅹ周枝蔓!我Ⅹ周枝蔓!”
有周氏干活的地方,就有一堆男人虎视眈眈,他们只是远远地血红着眼,饿狼般如同蚊子一样叮着她看。